天刚蒙蒙亮，平州城头就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不是冲锋号，是集结号。城里城外的八路军部队，从各个驻地开出来，在城中央的广场上列队。老百姓也早早起来了，扶老携幼，挤在街道两边，手里拿着连夜赶制的小红旗，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今天是个大日子——华北全境解放庆祝大会。

李云龙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把军装整理得一丝不苟，连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警卫员在边上看着直乐：“旅长，您今天这是要去相亲啊？”

“相个屁的亲！”李云龙一瞪眼，“老子这是去露脸！华北打下来了，咱们八路现在站起来了，不得有个站起来的样儿？”

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一拍脑门：“去，把老子的勋章都拿来！”

警卫员赶紧去拿。不多时，捧回来一盒子——大大小小十几枚勋章，有打鬼子缴获的，有上级颁发的，还有林峰特批的。李云龙挨个别在胸前，叮叮当当挂了一排，走起路来哗啦啦响。

“怎么样？”他挺起胸膛。

警卫员憋着笑：“旅长，您这……像卖糖葫芦的。”

“滚蛋！”李云龙笑骂，“你小子懂个屁！这是军功，是荣耀！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不能显摆显摆了？”

正说着，孔捷和丁伟也来了。俩人一看李云龙这打扮，都乐了。

“老李，你这是要把家当都挂身上啊？”孔捷笑道。

“咋了？眼红了？”李云龙得意洋洋，“有本事你也挂啊！”

丁伟摇头：“我可没你那么多。不过老李，说真的，今天这日子，是得好好庆祝庆祝。咱们打了这么多年，死了多少兄弟，流了多少血，不就为了这一天吗？”

这话一说，三人都沉默了。是啊，为了这一天，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多少好兄弟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多少乡亲死在了鬼子的屠刀下。今天这红旗，是用鲜血染红的。

“行了，别感慨了。”李云龙打破沉默，“走吧，老林该等急了。”

三人来到指挥部，林峰已经在等着了。他今天也穿得整整齐齐，但没挂那么多勋章，只在胸前别了一枚“华北解放纪念章”。看到李云龙那副打扮，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老李，你这是要把压箱底的宝贝都亮出来啊。”

“那必须的！”李云龙拍拍胸口，“这都是老子一刀一枪拼来的！”

林峰点点头：“是该亮出来。让老百姓看看，让战士们看看，也让……让那些还躲在暗处的人看看。咱们八路军，不是以前的土八路了。”

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指挥部，登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台下，是整整齐齐的部队方阵——步兵、炮兵、骑兵、装甲兵，还有新成立的海军和空军代表。再往外，是黑压压的老百姓，怕是有十几万人。

看到林峰他们上台，底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八路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林副总指挥万岁！”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林峰站在台上，看着眼前这景象，心里百感交集。一年前，他还只是个小小的连长，带着一百多人在山里打游击。现在，他是华北解放军的副总指挥，手下几十万大军，坐拥整个华北。

这变化，太快了。

大会开始。首先是升旗仪式。在雄壮的军乐声中，一面巨大的红旗缓缓升起，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所有人立正敬礼，老百姓也自发地站直了身体。

旗升到顶，林峰走到话筒前。他没有拿稿子，就站在那里，看着台下。

“同志们，乡亲们。”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今天，我们在这里，庆祝一个伟大的胜利——华北全境，解放了！”

底下又是一片欢呼。

林峰等声音稍歇，接着说：“这一年多来，我们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吃了多少苦，大家都清楚。但是，我们挺过来了！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这片土地的解放，换来了千百万同胞的自由！”

“从太行山到渤海湾，从长城到黄河，红旗插遍了华北的每一个县城，每一个村庄。小鬼子被我们赶跑了，汉奸走狗被我们清算。从今天起，华北，是咱们中国人的华北！”

掌声如雷。

李云龙在边上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也上去讲两句。但林峰没给他机会，继续说着：“胜利来之不易，我们要珍惜。但胜利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华北解放了，可东北呢？华东呢？华南呢？还有大片国土在鬼子的铁蹄下呻吟！”

他提高了声音：“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们要继续战斗，直到把最后一个鬼子赶出中国，直到全中国都插上红旗！”

“战斗！战斗！战斗！”战士们齐声高呼。

林峰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当然，仗要打，家也要建。从今天起，我们要在华北建立民主政权，恢复生产，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要办学校，让孩子们有书读；要建工厂，让工人们有活干；要分田地，让农民们有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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