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城,表面上一派欣欣向荣。燕山书院书声琅琅,求学士子络绎不绝;市井之间,关于新纸与印刷术的传说愈演愈烈,引得各方商旅驻足打探。然而,在这片繁华与喧嚣之下,一股股暗流正如毒蛇般悄然游弋,寻找着致命一击的机会。田豫执掌的校事府密报如雪片般飞入州牧府,清晰地勾勒出至少来自七、八个不同势力的探子网络,目标直指城郊那处被列为禁地的匠作坊。
州牧府密室,灯火通明。刘备、张珩、田豫、田畴齐聚,气氛凝重。
“主公,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田豫指着桌上一张标注着各种符号的蓟城地图,“各方探子活动日益频繁,尤其关注匠作坊的守卫换防、物料运输路线以及……可能的技术人员出入。他们似乎在等待一个统一的时机。”
刘备眉头紧锁:“如此说来,他们尚未得手,但继续下去,防不胜防。三弟,国让,可有良策?”
张珩目光沉静地落在地图上,手指轻轻点在那代表匠作坊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大哥,与其被动防守,日夜提防,不如……主动出击,请君入瓮,毕其功于一役!”
田豫眼中精光一闪:“承霸将军的意思是……设局?”
“正是!”张珩斩钉截铁,“他们想要技术,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得到’技术的机会!一个他们无法拒绝,却又注定落入陷阱的机会!”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放饵。由国让兄负责,通过可靠又看似‘不经意’的渠道,散播消息:因书院需求激增,匠作坊将于三日后深夜,接收一批来自太行山区的特殊原料(可宣称是改进纸张韧性的关键),届时守卫力量会因押运和入库而出现短暂的空隙和混乱。同时,暗示有一名‘心怀不满’的核心工匠,因待遇问题,愿意铤而走险,出售部分‘关键工艺步骤图’。”
“其次,布网。”张珩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几条路线,“将我们真正的精锐——铁骑营和霸王营的老兵,化整为零,提前埋伏在匠作坊外围所有可能的潜入路径、接应点以及撤退路线上。由我亲自指挥。而匠作坊内部,明哨减少,暗哨倍增,所有‘关键’区域,提前布置好陷阱、绊索、石灰包,甚至……可以故意留一些看似疏忽的破绽。”
“其三,虚实。”他看向田畴,“子泰,需要你协助,准备一份足以乱真的‘工艺秘册’,内容半真半假,关键步骤缺失或谬误,但要做得足够精巧,让那些急于得手的探子短时间内难以分辨。这份‘秘册’,就是钓他们上钩的香饵。”
“最后,收网。”张珩眼神锐利,“待大部分探子被引入匠作坊范围,或者在他们自以为得手,携带‘秘册’企图撤离时,以火光为号,四面合围!要快,要狠,务必全歼,尽量抓活口,但若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我们要用这次行动,狠狠震慑所有觊觎者!”
田豫抚掌赞道:“妙计!虚实结合,引蛇出洞!此计若能成功,至少可保我幽州此术数年安稳!”
田畴也点头:“伪造秘册之事,包在我身上。”
刘备沉思片刻,目光逐渐坚定:“好!就依三弟之计!此事由三弟全权负责,国让、子泰全力配合!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既要除恶务尽,也要尽量减少我方损失!”
“诺!”三人齐声领命。
计策既定,幽州这台庞大的机器立刻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三日后,夜,子时。
月黑风高,正是夜行者出没的良机。蓟城郊外,万籁俱寂,唯有那座被高墙环绕的匠作坊,隐约透出几点灯火,仿佛黑暗中唯一的猎物。
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窥伺。来自曹操麾下的精干斥候,袁绍派出的河北死士,袁术豢养的淮南游侠,甚至还有西凉、荆州等方面的探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从不同的方向,借着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匠作坊逼近。
他们看到了预料中的“混乱”:一队押运着巨大木桶的车队在作坊侧门接受检查,守卫明显增多,但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了过去。同时,在作坊西北角一处看似废弃的排水口附近,有规律的闪光信号出现——那是与“内应”约定的暗号!
机会!几乎所有潜伏的探子头目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风险与收益并存,但这诱惑太大了!
“行动!”不知是谁低喝了一声,或许是多方不约而同。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窜出,利用守卫换防、车队嘈杂的间隙,各展所能,翻墙、钻洞、潜行,迅速渗入匠作坊院内。
一切似乎异常顺利。他们避开了几队巡逻的明哨,按照“内应”提供的地图,直奔所谓存放“工艺秘册”的库房和记录关键配料的工坊。
然而,就在第一批探子撬开库房大门,看到里面那几个摆放整齐的、装着“秘册”的木匣,眼中露出狂喜之色时——
“咻——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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