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解药的具体地点还没查到眉目,”苏鸢婉垂着头,声音里带着点愧疚,“这些是我这几天跟宫人们闲聊,还有偷偷观察到的零碎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江衍展开纸条,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抬头时眼底带着几分意外的赞许:“做得不错。”
“谢殿下夸奖!”苏鸢婉立刻躬身行礼,声音都轻快了些。
江衍翻动着手里的字条。
[大胤六年起,皇后便常年卧床,宫人私下传是当年流产伤了根本。
近两年更是深居简出,连例行的请安都免了,去年千秋节更是草草过了,连宴席都没设。
每年分发“解笑丹”的公公,相貌年纪都不同,却都带着一模一样、像是被钉在脸上的僵硬笑容。
太后有喉疾,平日极少说话,连身边伺候的人都难得听她说一句。
更奇的是,太后最信任的贴身姑姑,早在大胤元年就突然失踪。
御花园东南角摆着许多笑俑,模样憨态可掬,可每过三天,那些笑俑就会变一次。
最离奇的是冷宫附近,有一堵被宫人们称作“哭墙”的矮墙,只要有人在墙前停留,就会听见无数人的哭声,接着自己也会控制不住地痛哭,直到力气耗尽、没了气息。]
江衍的目光落在了‘哭墙’上面,在这个以笑搏宠的宫里面,居然有这样一堵墙。
他将纸条折好,对苏鸢婉道:“你这几天也累了,明天好好歇一天。”
苏鸢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愣了愣才轻声道:“殿下……您和宫里传闻的真不一样。”
传闻里的三皇子乖戾孤僻,对下人更是严苛,可眼前的殿下,不仅没因她没查到解药而责怪,还让她休息。
江衍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教你一句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宫里的传闻,未必都是真的。”
“喏,奴婢记下了。”苏鸢婉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瞬间,江衍将那张写着“哭墙”的纸条递给陆烬,声音压得很低,眼里却闪着兴味:“晚上,我们悄摸去冷宫那边看看。”
陆烬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点意思。不过——”
他挑眉看向江衍,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这‘病秧子’殿下的身份,晚上能出宫?别刚翻出宫墙就被侍卫抓了。”
“嗯?小看我?”江衍挑眉,抬手就往陆烬胳膊上捶了一拳。
陆烬接住他的拳头,笑着挑眉:“不错啊,力气倒是长了点,速度也快多了,看来这几天都在练习。”
江衍刚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阿福的通报声:“殿下!贤妃娘娘来了。”
殿门被轻轻推开,贤妃身着一身藕荷色宫装,由曲艺姑姑扶着,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食盒的婢女,缓步走了进来。
江衍此刻正半趴在床榻上,手里捏着一卷书,假装是在看书。
“儿臣给母妃请安。”江衍见贤妃进来,立刻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行礼。
“快别动!”贤妃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肩头的衣料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随即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江衍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急切的关切:“初儿,背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太医开的药按时敷了吗?”
江衍反手握住贤妃的手,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软:“已经好多了,母妃您别担心,太医说再敷几天药,就能完全好了。”
贤妃这才松了口气,目光无意间扫到站在一旁的陆烬,眉头微蹙。
这侍卫看着面生,衣服的规制和材料都不像是宫里常见的护卫。
陆烬似是察觉到贤妃的打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玄镜司谢世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谢世安?”贤妃猛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手帕差点掉在地上。
她听过这个名字,玄镜司的三品大员,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三皇子的寝殿里?
江衍见贤妃脸色不对,立刻开口打圆场:“母妃,谢大人是父皇特意派来保护我的,说最近宫里不太平,有他在,您也能放心些。”
贤妃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江衍的意思。
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监视。
但她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强扯出一个笑容,对陆烬道:“有劳谢大人了,三皇子就拜托你多照看。”
“臣分内之事,娘娘客气了。”陆烬躬身应道,随即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了殿门附近,留出母子二人说话的空间。
贤妃招了招手,身后的婢女立刻上前,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到带来的小桌上:翡翠虾仁、水晶肘子、清炖鸽子汤,还有一碟桂花糕,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寝殿。
“这些都是母妃亲手给你做的,”贤妃拿起筷子,递到江衍手里,眼里满是慈爱,“你素日就爱吃这些,快尝尝,看看母妃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此时已近午时,江衍确实有些饿了,看着满桌饭菜,心里一暖,接过筷子夹了一口虾仁:“还是母妃做的最好吃,比御膳房的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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