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纳尔接过文件,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记录。
当“南城”二字落入眼底时,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指节在那行字上轻轻点了两下:“他去南城待了多久?”
“回大人,约两小时。”安格斯垂眸应答,声音平稳无波。
“与沐恩见了面?”贝纳尔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锁在文件的开销明细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是的,大人。”安格斯的回答简洁精准,没有任何冗余信息。
贝纳尔终于抬眼,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字字透着深谋远虑:“派人看紧他,盯死他的行踪与接触的人,但记住,不要干涉,静观其变。”
“是,大人。”安格斯应声,躬身行礼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即刻去安排部署。
贝纳尔重新回到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后,拿起那部嵌着黄铜纹饰的黑色电话,拨动着号码。
江衍出来之后找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停留吃饭。
另一边,祝安已悄然抵达摩尔行会门口。
这座盘踞在中央大街尽头的建筑。
穹顶在阳光下里折射出刺目的光,廊柱上的浮雕繁复华丽,一砖一瓦都透着挥金如土的奢靡。
祝安抬眸扫过那块烫金的牌匾,眸光清冷如霜,没有半分停留,转身便绕向建筑后方。
她贴着斑驳的快步走,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被风吞没。
绕到小半圈时,一扇虚掩的窗户撞入视线。
窗沿离地不足两米。
祝安眸光微凝,迅速将裙摆扎起来。
她指尖扣住粗糙的墙面,借力一跃,轻盈地翻上窗沿,探头查看。
这里是一条直通大厅的走廊,两侧空荡荡的,连一根立柱都没有,别说藏身,稍有动静便会被人察觉。
一旦被发现,逃脱就困难了。
“姐,要不我来?”卿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期待。
祝安心头倏地一亮。
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落地,足尖刚触到地面,便沉声道:“现在换。”
意识交接的瞬间,祝安只觉一阵熟悉的眩晕袭来。
她踉跄着扶住冰冷的墙壁,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抱着一摞资料的男人转过拐角,看见扶墙而立的她,连忙快步走上前,语气满是关切:“小姐,您怎么了?”
卿安接管了身体,眉头轻轻蹙起,唇角却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声音软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我有些头晕……”
男人见她脸色惨白,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姐,我先带您去休息室歇会儿吧?”
“麻烦你了。”卿安低低应着,垂着眼睫。
她任由男人搀扶着往前走,脚步虚浮。
余光却将位置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休息室里光线柔和,男人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关切地问:“需要叫医生吗?”
卿安接过水杯,指尖微凉:“不用,谢谢你先生。我歇一会儿就好。”
男人点点头,转身便要去收拾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卿安眸色一凛,手腕倏然翻转,一枚银光闪闪的银针便如一道冷电,无声无息地没入男人后颈的穴位。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姐,这次我的穴位找对了吧?”卿安的声音里满是雀跃的骄傲,像讨糖吃的孩子。
祝安的笑声带着点无奈的轻扬,在脑海里响起:“对了,赶紧干活吧。”
卿安反手扣上门锁,俯身蹲在倒地的男人身旁,利落的在他身上翻找。
男人掉落的资料散在地上,最上面是一份密密麻麻的预算表,底下压着一张收购明细表。
卿安扫了两眼,那些繁杂的数字和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姐,这些我看不懂啊!”
“拍下来,回去慢慢分析。”祝安的声音清冷平稳。
“好。”卿安一拍脑门,立刻从腕间的光脑里调出一枚掌心大小的“拍立得”,镜头对准纸面,咔嚓咔嚓连拍数张。
刚拍完,仪器的光屏上便弹出一行小字:是否立即进行数据验算比对?
“暂时不用!”卿安飞快摆手,指尖一划,便将所有影像文件一股脑塞进“拍立得”里。
她又在男人的衣兜里摸索,摸到了一枚刻着B-12字样的钥匙。
卿安立刻拿“拍立得”扫了一遍,这才将钥匙放回原处,又费力地把男人拖到沙发上,让他半倚着靠背。
把资料也塞回他怀里,伪装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遗漏痕迹,问道:“姐,接下来往哪走?”
祝安的声音迅速响起:“来时好像有间独立办公室,你去那里看看。”
“收到!”卿安应了一声,拧开门锁,窜了出去。
可刚拐过转角,她便硬生生刹住脚步,呼吸瞬间放轻。
那间本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此刻竟传出几道压低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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