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祭祖,不仅赵璟早早起来了,就连陈婉清、赵娘子、香儿,都在天亮之前起了身。
陈婉清半夜没睡好,又接连赶了几条路,身体遭不住。睡了一觉醒来,感觉还不如没睡,浑身酸疼,人看着也恹恹的。
反观赵娘子,她昨天晚上虽然哭了一通,可能就像赵璟说的那样,哭一哭能发泄掉心中的郁气。赵娘子看起来不仅不显狼狈与疲惫,整个人神清气爽,好似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康健过。
尽管她眼下还有些青黑,但这也不能阻挡,她与人说话时,面上都是浓郁的笑意,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祭祖时,女眷不能进祠堂,都等在外边。
大家叽叽喳喳,说的热闹又尽兴。
“太好了,璟哥儿中了秀才,咱们族里的田地,又能减免赋税了。”
当秀才好处数之不尽,不仅能免劳役,见官不拜,还有二十亩田地的免税权。
而赵璟,他不仅是秀才,他还是廪生。
廪生每年可领廪饩银,标准约为四两;除此外,每月还有一石米的粮食津贴,核算下来大约相当于每年十二到十八两银子;另外,还有其他杂项收入,比如膏火费,考试奖励等。实际年收入较为可观,足以维持体面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赵璟此番考试,连中小三元,不仅成县令在回清水县前,给了他五十两的赏银,就连知府大人,都大手笔的封了一百两的赏钱。
又有其它一些商户的孝敬,谢家和王家送来的贺礼——商户们的孝敬,赵璟自然没有收,但谢家和王家给的礼,他却全收下了。
杂七杂八的银子加起来,好大一笔,最起码这几年都不用担心没银子养家了。
加上以后能为考生作保,能得保银,也可收取可观的好处费,赵家的日子,眼瞅着就又红火起来。
这些事情,族人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但这些东西落不到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去觊觎。
只是想到赵璟中了秀才,他们族中每家的土地能轮流免税,单这一点,就让他们欣喜若狂。
每年免下的赋税,虽然分到他们身上,也没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哪怕是能省下买一斤肉的钱呢,那都是他们赚大了。
“婉清的弟弟也中了秀才,出了两个秀才,咱们能免除的赋税更多。”
赵家村的田亩免税,是这么安排的。
先说早先赵秀才在世的时候,那时候村里只有他一个秀才,而赵大伯和赵秀才为了村内稳定,便于管理,田亩免税的名额,是除掉赵家的几亩田地固定免税外,剩余的整个赵家村的人轮流来免税。
一来可让全村的人劲儿往一处使,二来,也是抬升赵秀才的地位。
在秀才死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来的。可如今德安也中了秀才,就不知道陈家那边会不会起别的心思。
毕竟比起分给全村人,陈家人肯定更想让陈德安的免税额度,只用在他们自家人身上。
若他们真如此想,就难办了。
族人们问陈婉清,她家里人是如何考量的。
大伯娘与二伯娘站出来替陈婉清解围,“婉清昨天才回来,那顾得上询问这些事儿。”
“她都嫁到咱们家,是咱们家的人了,陈家的事情她想管也管不了,就别为难她了。”
祭祖完毕,又准备去上坟,这次女眷们就不用跟着了。
一群人往外走时,经过岔路口,恰好看见陈松赶着牛车,带着媳妇和两个孩子都回来了。
他们的牛车上,还放着鞭炮、纸钱与糊好的牛马宅院,显然是准备烧给祖宗的。
“恭喜大松了,儿子出息,也中秀才了。”
“儿子女婿都是秀才,大松运道好。”
“一大早就起来了吧,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家去吃一点?”
陈松几人都下了牛车,与众人寒暄。
“吃过了,都不饿,就不往家里去了。”
“我家这个能中秀才,全托了璟哥儿的福,说起来璟哥儿居功至伟。”
许素英也热络的笑着说,“不管是儿子中秀才,还是女婿中秀才,我们都高兴。今天我和陈松请大家伙吃席,做席的师傅一会儿就来村里,大家伙都过来凑个热闹。”
又客气的与赵大伯、赵二伯说,“您两位可不要恼我们夫妻俩没提前和你们商量,实在是我们高兴坏了,不花些银子出去,心里的激动就按捺不下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
“可不是,那能让你们破费。”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都是我家的孩子,我和陈松不破费谁破费。”
“哈哈哈,行,那这次就吃你们的……”
德安也人模人样的走到赵家的人群里,与年纪相仿的小子们说笑。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人勾肩搭背,发出好生嚣张的哈哈声。
寒暄了几句,众人就散了。
赵家的男人们去坟上,女眷们则准备先去赵璟家。
他们还没走远,陈松与许素英定好的做席面的师傅,就架着一列车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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