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的烟火气还未散尽,四合院里的日子便又回到了它固有的轨道,只是那顿丰盛的晚餐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有些人心里漾起了别样的涟漪。
西跨院李家,日子过得平稳而踏实。林雪晴的孕肚日渐明显,李耀宗满地疯跑,小嘴叭叭地开始学更多的话。
李平安每日厂里、家里两点一线,将守护小家作为乱世中的首要任务。他从空间里悄悄取出的物资,总能恰到好处地补充家中的消耗,让妻儿在普遍清贫的年月里,脸上始终带着健康的红润。
然而,这份安稳看在某些人眼里,却格外刺眼。
中院贾家,低矮的屋子里弥漫着难以散去的阴郁。棒梗蹲在门口,看着西跨院方向,鼻子用力吸了吸,仿佛还能闻到那天隐约飘来的肉香,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小槐花在炕上细声哭着,声音像只虚弱的小猫。
“哭哭哭!就知道哭!赔钱货!”贾张氏心烦意乱地骂了一句,三角眼恶狠狠地剜向西边,“有些人啊,就是黑心肝!自家吃得满嘴流油,也不说接济接济我们这孤儿寡母!良心都被狗吃了!”
秦淮茹默不作声地喂着槐花一点稀薄的米汤,心里却像被蚂蚁啃噬。
李平安家越过越好,妹妹也搬去了宽敞房子,而自己却要在这破屋里,周旋于车间男人和刻薄婆婆之间,靠着那点可怜的算计和名声勉强糊口。凭什么?一股混杂着嫉妒和不甘的酸水,在她心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后院许大茂家,则是另一番光景。王翠花依旧牢牢把持着家中的“财政”和“话语”大权,许大茂在她面前,就像被掐了翅膀的蚂蚱,蹦跶不起来。可他心里的邪火从未熄灭,尤其是在食堂被秦淮茹当众羞辱之后。
“妈的,都给老子等着!”许大茂对着空酒瓶咬牙切齿,“李平安,你嘚瑟什么?不就是个破处长?秦淮茹,你个臭寡妇,给脸不要脸!还有王翠花……”
他瞥了一眼在院里晾衣服的王翠花那壮实的背影,后面恶毒的诅咒咽了回去,转化为更深的怨恨。他像一条潜伏在阴沟里的毒蛇,吐着信子,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咬人一口的机会。
前院阎埠贵倒是没什么坏心思,他只是纯粹地“算计”。他扶了扶眼镜,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李家这次暖房,猪肉起码三斤往上,小米看着也金贵……这李平安,路子是越来越野了。以后得多走动走动,指头缝里漏点,就够我家改善一顿了。”他的算盘打得精明,却只局限于那点柴米油盐。
这股涌动的暗流,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天气闷热,院里的人都搬着小板凳在外面纳凉。李平安也抱着儿子,和林雪晴坐在西跨院门口,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凉爽。小家伙在李平安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指着中院方向咿咿呀呀。
就在这时,中院传来了贾张氏标志性的、带着哭腔的嚎叫:
“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大家都来看看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而她对面的,正是端着一个空碗、脸色煞白的秦淮茹。易中海和刘海中也被惊动,匆匆从屋里出来。
“又怎么了这是?”刘海中端着搪瓷缸,摆出二大爷的架子。
“二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淮茹看孩子饿得可怜,想去傻柱家借点棒子面,熬碗糊糊给孩子垫垫肚子。可傻柱他……他说什么‘贾家的饭借不起’,还把淮茹给推出来了!您说,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傻柱此刻也拎着个擀面杖从屋里冲了出来,满脸怒气:“放你娘的罗圈屁!贾张氏!谁推她了?是她自己没端稳!老子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前儿借的还没还,这又来了?真当我是开善堂的?”
原来,秦淮茹见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棒梗饿得直哭,便硬着头皮去隔壁傻柱家想借点棒子面。傻柱虽然心眼不坏,但也被贾家这有借无还、得寸进尺的劲儿弄烦了,说话就冲了点。秦淮茹本就心虚,被他一吼,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摔碎了,这才引来了贾张氏的撒泼。
“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才走了多久,就有人这么欺负你妈和你媳妇孩子啊!”贾张氏捶胸顿足,哭嚎得更加起劲。
易中海眉头紧锁,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柱子,你说话注意点方式!老嫂子,你也快起来,像什么样子!淮茹也是,有困难找组织,找我们大爷,怎么能动不动就去麻烦邻居?” 他各打五十大板,试图平息事端。
但贾张氏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她矛头一转,竟然指向了在一旁安静看孩子的李平安一家:
“组织?组织能当饭吃吗?我们院里又不是没有条件好的!有些人,家里天天吃香喝辣,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我们吃几天了!偏偏心肠硬得像石头!见死不救!”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西跨院。林雪晴有些不安地抱紧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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