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雨在角落摆弄平板,小声嘀咕:“这系统越来越像许愿池的锦鲤了,就差吐金元宝了。”
猛牛咧嘴一笑,拿起水喝了一口:“至少不是只会收硬币的那种。”
会议结束,我拿到了第一张“临时顾问”聘书。纸质的,红章盖得整整齐齐,写着“特别行动组”,有效期六个月。周明远在门口等我,风衣满是灰,战术包斜背着。看到我出来,他点点头:“恢复得不错。”
“你也挺好。”我说。
他顿了顿:“陈锋的事……你不该背太多。”
我笑了笑,没说话。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扛,它是自己找上你的,晚上翻来覆去地折磨你。那天是他最后一次任务。监控显示,他在撤离时折返,一个人进了B7实验舱,然后信号断了。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坐在王座上,手里握着一颗机械心脏,嘴角带着笑,像完成了什么心愿。
后来我才听说,他曾私下申请调岗七次,全被驳回。最后一次,批文上只有一句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没人告诉他,到底适合什么。
庆功宴在城东一家火锅店。说是庆功,其实就我们四个在包厢。锅底滚着红油,辣椒花椒翻腾,香味扑鼻。苏小雨非要在蘸料里撒跳跳糖,说这是“胜利的味道”。
“我觉得是脑子炸了的味道。”猛牛喝口水,脸皱成一团。
我夹了片毛肚涮了涮,刚要吃,胸口一沉——宝盒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危能量信号】
【坐标:旧工业区7号废弃工厂】
【频率匹配度:98.6%】
筷子“啪”地掉进碗里。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他们也不笑了。三秒后,猛牛放下碗,第一个站起来:“还等什么?”
“现在?”苏小雨瞪眼,“一口都没吃!”
“等吃完,说不定整条街都被炸了。”我抓起外套,“而且……那个地方,我去过。”
他们立刻不闹了。
十分钟后,我们站在工厂铁门前。这里是管理局的老基地,十年前泄露事故后就被封了。铁门歪了,缠着断电缆。风吹过空厂房,卷起纸屑和塑料袋。远处一只风筝挂在电线杆上,晃来晃去。
猛牛走在前面,肩上扛着合金哑铃——看着像健身器材,其实是武器。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灰尘往下掉。他曾是重装突击队的,后来一次任务队友全死,他就调到了外勤组,再没离开过战场。
苏小雨打开平板:“能量源在中央大厅,信号弱但不稳定,频率……像心跳。”
周明远持枪在侧,手电扫过每一根柱子,眼神锐利。他曾是特种兵,一次任务全队牺牲,后自愿加入异能监管局。他枪法极准,但从不炫耀,只说:“子弹不该浪费在表演上。”
我走在最后,宝盒在胸口震动,像是预警,又像是共鸣。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像小时候听父亲书房的老钟滴答响——规律、沉重、带着命运的感觉。
小时候,那座铜钟总是在午夜准时敲响,一声接一声,不多不少十二下。父亲从不允许任何人碰它,也不让修理工靠近。有一次我偷偷爬上梯子想看看内部结构,结果刚碰到钟壳,整间屋子的灯全部熄灭,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当场晕倒。醒来后,父亲第一次打了我,打得手都在抖。
现在想来,那钟或许根本不是计时工具。
大厅门虚掩着,推开时“吱呀”一声,惊起一群灰鸽。里面没灯,只有几缕天光照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金属王座上。
陈锋坐在那儿。
尸体已经干枯,皮肤贴着骨头,双眼闭着,双手交叠,紧紧握着一颗东西。
一颗机械心脏。
银灰色外壳泛着光,表面刻着三个字——林小满。
我停下脚步,呼吸几乎停止。
猛牛立刻挡在我前面,哑铃“咚”落地,激起一圈尘土。苏小雨快速后退,手指敲着平板:“没有生命反应,但它在发热,温度上升,内部有规律震动……频率接近人类心率。”
周明远慢慢靠近,枪口对准头,却没开。他知道这不是普通尸体,也不是简单陷阱。空气中有种压迫感,整个空间像被某种意志控制。
我绕开猛牛,往前走了两步,在离王座三米的地方停下。
空气中有波动,像看不见的波拂过皮肤,有点刺痒。宝盒在胸口剧烈震动,像是提醒,又像是回应。
“这是警告,还是……”我低声问,“邀请?”
话音刚落,机械心脏轻轻震了一下。
一声轻响,很短很轻,像从远处来,又像从我心里响起。
我盯着那颗心脏,忽然觉得宝盒有点烫。
苏小雨突然吸气:“小满,你看他手腕。”
我眯眼看去。
陈锋枯瘦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疤,形状奇怪,像半个齿轮,边缘锯齿状,明显是人为刻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
这个符号……我在哪见过?
记忆涌上来。父亲去世前留下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画着机械图,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若见此印,请勿触碰,除非你已准备好听见真相。”而那个图样的右下角,正刻着半个齿轮——和我梦里反复出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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