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啰嗦！

维罗妮卡的火红尾巴地抽在地上，激起一小团尘土。她一把夺过匕首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另一只手揪住林的衣领往前拽。林的脚尖甚至离地了三厘米——这个猫耳族老师口中完全模拟真实伤势的魔法屏障，显然没考虑过身高差带来的物理问题。

林只觉得天旋地转。维罗妮卡紫红色的瞳孔在眼前急速放大，她身上那股混合着焦糖与火药的奇异香气扑面而来。下一秒——

心怀感激吧 ！

噗叽。

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从右眼传来。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加诡异的、违背生物本能的体验。就像有人把一块温热的布丁强行塞进了眼眶，还恶趣味地搅了搅。

维罗妮卡直接把整个凝胶匕首长达10cm的刀身完完整整的捅进了林的右眼 。

林的大脑瞬间宕机。他清晰地感受到凝胶匕首的尖端穿过虚拟的眼睑，挤开不存在的虹膜，最后抵在想象出来的视网膜上。魔法屏障完美模拟了眼球被贯穿时应有的阻力变化——先是表皮的轻微阻滞，然后是玻璃体的顺滑，最后是视神经被挤压的微妙震颤。

呃啊啊啊啊！

林的惨叫声堪比被踩尾巴的猫。他条件反射地向后倒去，后脑勺地磕在松软的草地上。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你这挨千刀的 ！没人爱的 ！没胸的 ！臭狐狸！你干什么 ！他像个坏掉的复读机般重复着，右眼死死紧闭，左眼瞪得溜圆，你要死啊 ！

维罗妮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双手叉腰。凝胶匕首还插在林的眼眶里，随着他的挣扎微微晃动，像根滑稽的小旗杆。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刀身，在林脸上投下诡异的绿光。

真没出息，叫什么叫 ！她撇撇嘴，狐耳不屑地抖了抖，这点刺激就受不了？突然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林的额头，还——算——男——生——吗——

每个音节都像小锤子敲在林的脑门上。他此刻才注意到，维罗妮卡的睫毛高高扬起，在阳光下像镀了层蜜糖。这个荒谬的发现让他的惨叫卡在了喉咙里。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乌娜老师指导其他学生的只言片语：...记住要想象组织原貌...

林突然意识到——确实不太疼。

那种被捅穿眼球的恐怖触感还在，但疼痛程度大概相当于被橡皮筋弹了一下。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凝胶匕首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创口边缘的屏障魔法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

我要拔了...他小声警告自己，三、二、一——

。

伴随着诡异的声响，凝胶匕首被整个抽了出来。

...骗人的吧？林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他捏住匕首，视野右下角出现了一个边缘整齐的圆形黑斑——魔法模拟的视野缺损。

维罗妮卡蹲下来，火红的尾巴在草地上扫来扫去。她突然伸手戳了戳林的眼皮，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微微睁大眼睛：真的会凹陷下去诶...

喂！别乱摸！林拍开她的手，坐起身来。右眼的黑暗让他有点头晕，但更多的是新奇，这教学道具也太...

他的话戛然而止。维罗妮卡不知何时掏出了小镜子，正对着他的脸。镜中的银发少年右眼变成了一个完美的黑洞，边缘还泛着绿光，活像被挖空的南瓜灯。

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这什么鬼造型...

阳光依旧温柔，花园里的矢车菊在微风中摇曳。林盘腿坐着，用指尖轻轻触碰那个虚拟的空眼窝。触感既像戳果冻，又像摸一层极薄的水膜。

所以...他抬头看向维罗妮卡，现在轮到你表演治愈魔法了？

狐耳少女哼了一声，手中的法杖已经亮起微光：躺好别动，低等人类。她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先说好，要是我不小心把火魔法混进去了...

喂！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林的抗议声惊飞了树梢的云雀。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维罗妮卡的尾巴尖悄悄卷成了一个问号形状——这是狐族表达的身体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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