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不是特地来看望他呢!乌娜老师您别乱说!”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说服力,“只是……只是早上在教室没看见他们三个笨蛋的身影,觉得有点…有点奇怪而已!对,就是有点好奇他们是不是集体逃课了!本小姐作为……作为同学,过来查看一下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辞严,但她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却不受控制地、飞快地朝房间里瞥去,目光越过奥瑟和德米特,精准地落在床上那个安静躺着、脸色苍白的身影上。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没忍住,用极小极小的、几乎含在嘴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的声音飞快地问了一句:“所以……他…那个笨蛋…到底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乌娜老师看着她这副明明担心却非要嘴硬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她伸出手,非常自然地轻轻摸了摸维罗妮卡那头如同火焰般耀眼的头发和那对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微微抖动的狐狸耳朵,触感柔软而温暖。
“放心好了,”乌娜老师的声音变得温柔而肯定,“只是比较厉害的风冷病,邪寒入体引得高热不退,已经及时喂他服下特制的药剂了,现在情况稳定多了,没事了哦。”她收回手,笑着示意了一下房间里的奥瑟和德米特,“老师还要去给你们请假和准备接下来的课程,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们这些‘好奇’和‘查看情况’的同学了~”
说完,乌娜老师便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快地离开了走廊。
维罗妮卡被老师突然的摸头杀弄得愣在原地,耳朵尖敏感地抖了抖,一股奇异的感觉掠过心头。但听到林“已经服药”、“没事了”的确切消息,她心里那块自从听说他生病后就一直悬着、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咚”地一声落了地,紧绷的肩膀也不自觉地松弛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老师的脚步声远去,她立刻像是重启了某种程序一般,迅速重新绷起脸,挺直腰板,努力恢复那副矜持而傲娇的大小姐仪态,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担忧和松懈从未发生过。
她迈着看似优雅从容、实则比平时稍快一点的步子走进林的宿舍,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床上昏睡的林,然后才像是刚刚发现似的,落在床边的奥瑟和德米特身上,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带着点嫌弃意味的冷哼。
“所以,”她抱着手臂,下巴微抬,用一副“真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语气说道,“你这个白痴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真是笨得要命!体质这么弱 !害得本小姐还要亲自过来……嗯…查看情况!”
旁边的德米特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压低声音吐槽了一句:“……明明没人叫你来 ……”
维罗妮卡的耳朵极其灵敏,立刻捕捉到了这句嘀咕,一个带着杀气的眼刀瞬间甩了过去,脸颊气鼓鼓的:“德米特里安!你刚才说什么?!大声点再说一遍!”
德米特被她看得脖子一缩,立刻噤声,假装研究起地板上的纹路。
奥瑟没有参与他们之间惯常的小争执。他的全部心神依旧系在林身上,仿佛他是宇宙的中心。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仔细地将林颈边的被角掖得更严实一些,确保不会有丝毫冷风钻进去惊扰到他。
然后他才抬起头,看向维罗妮卡,轻轻地、老实地摇了摇头,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依旧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像平时一样来叫他…一进来…就发现他这样了…躺在那里…浑身滚烫…叫也叫不醒…”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后怕和一丝未散尽的哽咽,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当时的惊惶无助。
就在这时,或许是乌娜老师的药剂终于完全化开,药力深入四肢百骸,驱散着顽固的病邪;或许是冥冥中感受到了朋友们围绕在身边带来的温暖与安心感。床上一直深陷昏睡、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生息的林,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呻吟。
他那如同蝶翼般浓密的银色睫毛艰难地颤动了几下,仿佛挣扎着要摆脱噩梦的纠缠,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的眼神起初是彻底涣散而迷茫的,没有焦点,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琉璃,模糊地映出天花板的轮廓,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高烧和剧烈的病痛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力与活力,让他看起来像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娃娃,只剩下虚弱的呼吸证明着他的存在。
“林!” “喂!你醒了?!”
奥瑟和德米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两人立刻惊喜地低呼出声,猛地凑了上去,两张写满关切的小脸瞬间占据了林模糊的视野。
奥瑟的眼角还清晰地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看到林终于睁开了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带着浓浓的哭腔:“林!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好一点?”他连珠炮似的问着,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担忧和关怀都倾泻出来,恨不得能替他承受所有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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