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呃……江。”
江文瑾稍稍有些紧张,虽然在纽约生活了二十多年,但结交新朋友的机会着实不多,用英文自我介绍的机会就更加稀少了,以至于舌头有些打结。
但两位热情友好的球迷却丝毫不介意,在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之中,落落大方地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是鲍比-威廉姆斯,你称呼我为欧文就好了。”奶酪头叽叽喳喳地说着,憨厚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热忱。
“噗嗤。”
江文瑾没有能够忍住,看着一个大块头带着一个奶酪头帽子,那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佩恩却并不介意,挺起胸膛,充满自豪地解释到,“这是我们包装工的标志。最早的灵感来自于1987年,不过你绝对想不到,灵感并不是来自于橄榄球场。”
“我们的包装工球迷拉夫-布鲁诺(Ralph-Bruno)在观看密尔沃基酿酒人和芝加哥白袜的MLB比赛的时候,在场边看到了一条白袜队球迷的攻击标语’奶酪头(Cheesehead)’,随后他就萌生了将此作为球迷形象的想法,因为奶酪是我们维斯康星的标志产业。”
“后来,这一想法很快就风靡了起来,1994年之后就成为了我们的官方应援标志。我们为此感到自豪。”
佩恩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手舞足蹈的动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自豪与骄傲。
江文瑾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哦,抱歉,我刚才的笑容绝对没有恶意……”江文瑾觉得自己的英文有些不太够用。
“没关系,没关系。”佩恩落落大方地摆摆手,“我们欢迎所有新球迷的加入,我们也自豪地能够介绍球队文化。所以,你是因为阿奇教练才喜欢我们包装工的吗?”佩恩转头看向了鲍比,“我们现在着实增加了许多亚裔球迷,这是一件好事。”
“我……我……”江文瑾还是有些拘谨,因为她根本不是球迷,她甚至就连橄榄球的基本规则都不懂,但辩解的话语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而是有些简单地解释到,“我是阿奇的母亲,我专程过来看他的。”
“什么?”佩恩和鲍比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江文瑾。
江文瑾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确定球迷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但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们不喜欢陆一奇,那么她将挺身而出地扞卫儿子,她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
阿奇正在竭尽全力地率队争取胜利,任何人都没有他那么努力,阿奇应该赢得他们的尊重和支持。
“上帝!我们真是怠慢了客人。”佩恩第一个就嚷嚷起来,“欢迎,欢迎欢迎!”
佩恩将奶酪头摘了下来,热情地戴在了江文瑾的头上,“女士,欢迎加入包装工大家庭。虽然旁边这位威廉姆斯先生对阿奇教练有着诸多不满和非议……”
“嘿!欧文!”鲍比发出了义正言辞的抗议。
佩恩却根本不管,“但我是支持阿奇教练的,我知道他正在努力,我也知道我们应该给予他更多时间,我觉得,他现在做得不错,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当然,还有我们的支持。”
“抱歉,江女士,我不是反对阿奇教练,我只是觉得……”鲍比试图辩解两句。
结果就被佩恩打断了,“伙计们,阿奇教练的母亲来到蓝堡球场看球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应该欢迎一下?”
“吼吼吼!”
“吼吼吼!”
“阿奇教练!阿奇教练!”
呼喊声就这样此起彼伏地涌动起来,一切都来得太快也太猛,以至于江文瑾也有些跟不上反应速度。
江文瑾手忙脚乱地戴好奶酪头,然后跟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蓝堡球场走去。
“上!包装工,上!”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无处不在,蜿蜒汹涌的滔滔巨浪持续轰鸣着,青葱欲滴的绿色在灰败颓废的秋天之中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翠色,那些枯枝落叶无限接近黑白色,点缀其间的金色更是鲜亮而明艳,让这条绿色缎带越发明亮也越发浓烈起来。
瑟瑟寒风之中,这抹浓烈的金绿色正在肆意张扬着,就连狂风与森寒也都黯然失色起来,猎猎作响的呐喊与欢呼牢牢凝聚成为一股绳,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足以令在场每一个人都跟着心潮澎湃起来。
整座小镇倾巢而出,视线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汹涌的人群,男女老少,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不分行业,所有居民全部都换上自己的主场绿色球衣,暂时放下生活里的烦恼与重担,为比赛日而狂欢。
虽然此前就曾经听说过,绿湾是整个北美大陆之上最为团结也最为专注的一支NFL球队,明明球市是三十二支球队之中最小的,上座率却永远都是三十二支球队最高的,一座常住居民勉强超过十万人的小镇子,却孕育出了联盟最为顶尖也最为传奇的一支球队。
然而只有真正置身其中,才能够明白,什么叫做“这就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根植在灵魂和血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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