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这样也太过分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许天齐沉下脸,双手狠狠兜进外套口袋,下巴一扬,摆出一副‘你惹到我了,看你怎么办’的倨傲姿态。
这个从小被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巨婴,早已习惯了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小时候,在母亲的偏心和威怒之下,她不得不对他事事谦让,处处满足。
从她能养活自己那天开始,她就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
她连自己亲妈都不放在眼里,弟弟又算个屁,“我哪里过分了?”
许天齐理直气壮,“你是我亲姐,我现在要结婚,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我需要用钱,而你正好有钱,你就应该把钱给我用,而不是借,因为我们是亲姐弟,要互相帮忙,互相扶持。”
许晚柠点点头,“你说得对,姐弟之间应该互相扶持,你娶老婆的彩礼钱由我来出,不够的我再找朋友借点。”
许天齐激动,“真的?”
何薇喜上眉梢,笑容也逐渐灿烂。
她可听未来婆婆说,许天齐的姐姐虽然长得柔柔弱弱,但性格冷狠内敛,不好相处。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还如此慷慨大方,重情重义。
只是,她的开心不到三秒。
许晚柠接着说:“对了,家里的自建楼有三层,妈住一层,你们夫妻住一层,剩下一层给我吧。”
许天齐震惊,好片刻才挤出僵硬的微笑,“姐,你在开玩笑吗?那栋房子是爸妈建给我的,你迟早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女儿回家抢弟弟房子的道理?”
呵!需要她的时候就是亲姐,她要分割利益的时候,就是泼出去的水。
亲情,果真是一把伤人的双刃剑。
许晚柠平静得像死水一般,“如果我以后嫁人了,那我就拿来出租。”
许天齐仰头,张开嘴呼吸,看在她答应给二十万彩礼的份上,继续好声好气,“姐,那是自建房,家里若有儿子,从古至今都没有分给女儿的道理。”
“你刚刚还说,我是你亲姐,我们要互相帮忙,互相扶持,我的钱要直接给你用,而不是借。那同样的道理,爸妈的房子你也住不完,理应给我一层。”
何薇脸色铁青,握着拳头,眼神锐利如虎,狠狠瞪着许晚柠。
好似在看恶毒姑姐那般讨厌。
许天齐被说得哑口无言,脑子飞快转动,却想不到什么话来拒绝许晚柠的无理要求,又想让许晚柠自愿出二十万彩礼。
他口才有限,认知也有限,想来想去,只是嗤笑一声。
许晚柠看了时间,不再跟他废话,放下属于她的最后态度,一字一句道:“如果感情里,做不到平等,那就是偏心。涉及利益,又做不到公平,那就算计。请不要再用亲情的名义道德绑架我,我虽是你姐,但我不欠你的。”
放下话,许晚柠转身往地铁口的方向走。
许天齐气得脸色暗沉,双手叉腰,左右踱步,无处发泄心中的怒气时,狠狠踢上行人道的铁栏杆。
下一秒,痛得龇牙咧嘴,抱着腿乱蹦乱跳。
最后实在气不过,他冲着许晚柠的背影咆哮大喊:“我好声好气求你,你不给是吧?那我就让妈妈亲自向你拿,你是妈妈生养的女儿,这是你欠妈妈的,你得还。”
许晚柠越走越快,心情越来越沉。
好憋,好闷!
她感觉胸口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堵住了,有些呼吸不上来,眼底莫名的湿了一圈。
只是一瞬的伤感,又恢复平静。
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欠下这家庭这么多还不清的债。
情感的债,金钱的债,责任的债,生养之恩的债,连她作为姐姐这个身份,好像生来就欠着弟弟的。
整个天空仿佛被阴霾笼罩,她看不到半点阳光,连吸进肺部的空气都是刺骨的寒意。
进了地铁,人来人往。
她却感觉自己跟世界隔着一层玻璃。
玻璃里面,只有她。
玻璃外面的世界,喧哗又热闹。
忙碌的工作,也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郁闷。
不知从何时起,她非常害怕见到母亲和弟弟,连听到他们的声音都觉得厌恶烦躁,生理性排斥。
每次见到他们,她一整天,甚至几天,心情都相当抑郁沉闷。
中午出庭,官司输了。
刚走出法院大门,当事人对她破口大骂。
“你不是说胜算很高吗?看你长得漂漂亮亮,像个文化人,办起事来比猪还蠢,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你这种破玩意,连官司都打不赢,还有脸当律师,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本来就糟糕透顶的心情,在这一刻,听到如此恶毒的话,气得胸口发疼。
但她又不能像这种没有素质的家伙一样,粗鄙开骂,会影响她的专业形象和口碑。
她冷着脸,强压怒火,态度犀利地跟他讲道理:“我是公益律师,没收你律师费,我打过这样的官司不下几百宗,基本都会赢,但我没有任何一个当事人会像你这样,对自己的律师隐瞒真相。你并不是送货途中受伤,你是上班时间出去嫖,出来的时候被车撞伤的,继而你公司才把你辞退。你若是一开始跟我说实话,我就不可能帮你,是你在我的职业生涯上抹了点黑,你道德品行有问题,你不反省,反倒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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