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晨光带着几分肃穆，透过皇宫广场的汉白玉栏杆，洒在祭天台上的青铜礼器上，泛着冷润的光泽。沈惊鸿站在祭天台东侧，玄色统领披风被晨风吹得微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尚方宝剑 —— 昨夜她和萧玦忙到三更，确认了御膳房的每一份膳食都由亲信看管，宫门的禁军也换成了萧玦的心腹，可胸腔里那股不安，还是像潮水般反复涌来。

“小姐，萧王爷让人传信，说李虎今早格外‘殷勤’，一直在宫门附近打转，还借口‘巡查’，想靠近陛下的銮驾。” 林墨捂着还未痊愈的肩膀，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另外，东门那边发现了十几个‘西域商人’，行李里裹着硬物，像是兵器。”

沈惊鸿点头，目光扫向广场西侧的禁军队伍 —— 萧玦身着银甲，手持长枪，正站在禁军前列，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宫门方向。两人视线隔空相遇，萧玦微微颔首，那抹沉稳的眼神，让沈惊鸿心里的不安稍减了几分。

“祭天大典，开始！” 随着礼部尚书的唱喏，景明帝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缓步走上祭天台。他手中捧着玉琮，神色庄重，可沈惊鸿分明看到，他走过李虎身边时，李虎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眼神里藏着一丝阴狠。

祭天仪式按部就班进行，献酒、读祭文、焚帛…… 当内侍捧着酒樽，准备呈给景明帝时，沈惊鸿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内侍：“陛下，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李虎的脸色瞬间变了：“沈统领！祭天大典乃国之重典，你竟敢擅动，是想犯上作乱吗？”

“作乱的不是我，是这杯酒。” 沈惊鸿拿起酒樽，凑近鼻尖轻嗅 —— 酒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是剧毒 “牵机引” 的气味，和当年父亲死时的毒物一模一样。她猛地转身，看向御膳房方向：“王总管，这杯酒是你亲手酿的，你来说说，里面加了什么？”

御膳房总管王福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 我没有！是太皇太后逼我的！她抓了我的妻儿，让我在陛下的酒里下毒，不然就杀了他们……”

“放肆！” 景明帝将玉琮重重放在祭台上，脸色铁青，“太皇太后真是丧心病狂，连祭天大典都敢动手！来人，把王福押下去，严加审讯！”

禁军刚要上前，宫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杀！打开宫门，迎西域骑兵入城！” 李虎猛地拔出佩刀，砍向身边的禁军统领：“陛下！臣也是被逼的！太皇太后说了，只要你退位让贤，立三皇子为帝，就能饶你不死！”

“叛徒！” 萧玦怒喝一声，长枪如闪电般刺出，挡住了李虎的刀。枪刃与刀刃碰撞，发出 “铮” 的巨响，震得周围的禁军都后退了半步。“李虎！陛下待你不薄，让你做禁军副统领，你竟勾结外敌，背叛朝廷，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虎的刀被震得脱手，他踉跄着后退，指着萧玦嘶吼：“良心？我妻儿在太皇太后手里！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死！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懂什么叫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就可以背叛？” 萧玦的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太皇太后会真的放了你妻儿？她不过是把你当棋子，等你没用了，一样会杀了你全家！今日你若束手就擒，陛下或许还能念在你曾有功，饶你妻儿一命；若再顽抗，休怪我枪下无情！”

李虎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神里满是挣扎 —— 他看向宫门方向，西域骑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城门的 “嘎吱” 声仿佛就在耳边；再看向祭天台上的景明帝，陛下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失望。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几名被他煽动的禁军突然举刀冲向景明帝：“杀了皇帝，立三皇子！”

“保护陛下！” 萧玦纵身跃起，长枪横扫，瞬间挑飞两名叛乱禁军的刀，反手刺穿一人的肩膀。他身后的禁军立刻围成一个半圆，将景明帝和文武百官护在中间，与叛乱禁军厮杀起来。沈惊鸿也拔出尚方宝剑，斩杀了两名冲过来的叛军，剑气凌厉，很快就清理了祭天台上的威胁。

“萧玦，宫门那边怎么办？西域骑兵快进来了！” 沈惊鸿冲到萧玦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 她看到宫门的缝隙越来越大，十几个西域骑兵已经举着弯刀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源源不断的人。

“放心，我早有安排。” 萧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支红色信号箭，搭在弓上射向天空。信号箭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朵鲜红的火焰，紧接着，宫门两侧的城墙后突然冲出数百名禁军，手中拿着弩箭，朝着西域骑兵射去。

“是伏兵！” 西域骑兵首领惊呼一声，想要撤退，可宫门已经被萧玦安排的禁军关上，退路被断。箭雨密集如蝗，西域骑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李虎看到这一幕，彻底绝望，他跪倒在地，对着景明帝磕头：“陛下！臣知罪！求陛下饶了臣的妻儿，臣愿意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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