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早朝钟鼓声刚过三响,太和殿内的文武百官还在讨论李家通敌案的后续处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的哭喊:“太皇太后!您不能进去!陛下有旨,您需在慈宁宫静养!”
景明帝握着玉圭的手猛地一紧,眉头皱起:“放肆!是谁让她出来的?” 话音未落,殿门被 “哐当” 一声推开,太皇太后穿着一身褪色的明黄宫装,发髻上插着先帝赐予的赤金步摇,被两名贴身宫女搀扶着,踉跄着走进殿内。她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扫过殿内百官,最终落在沈惊鸿身上,满是怨毒。
“景明帝!你这个不孝子!” 太皇太后甩开宫女的手,扑到丹陛之下,指着龙椅上的景明帝,声音嘶哑,“哀家不过是在慈宁宫多待了几日,你就纵容沈惊鸿抄查李家、王家!那些都是天启的功勋世家,你是想断了天启的根基吗?”
百官哗然,之前因李家通敌证据确凿而沉默的世家官员,此刻虽不敢出头,却也悄悄交换眼神 —— 太皇太后虽被软禁,却仍是天启名义上的 “太皇”,这份身份,依旧让不少人忌惮。沈惊鸿站在武将列首,玄色披风下的手不自觉握紧尚方宝剑,指尖冰凉 —— 她早料到太皇太后会狗急跳墙,却没想到她敢直接闯殿,还想拿 “世家根基” 做文章。
“太皇太后,” 景明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李家私通西域、藏火药、运巫蛊虫卵,证据确凿,抄查乃是依法行事,何来‘断根基’之说?您擅自离开慈宁宫,闯入太和殿,已是违制,还不速速退下!”
“退下?”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块明黄绢帕,上面绣着先帝的龙纹,“哀家有先帝遗旨!先帝当年说过,‘世家乃天启柱石,非谋逆不得动’!沈惊鸿凭什么抄查李家?她不过是个沈家余孽,当年沈毅通敌叛国,她如今是想为父翻案,故意栽赃世家!”
绢帕上的龙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不少老臣看到先帝遗物,眼神都有些动摇。沈惊鸿往前一步,玄色披风扫过地砖,发出轻微的声响:“太皇太后,您口中的‘先帝遗旨’,可否让臣一观?另外,臣倒想问问,李家地窖里搜出的西域密信,上面‘太皇亲启’的印章,也是臣栽赃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卷密信,让林墨呈给百官传阅:“这是太皇太后与阿古拉部落首领的通信,里面写着‘待李家稳住,便助三皇子登基’,落款日期是上月十五 —— 那时臣还未查李家,何来栽赃?”
太皇太后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抢过密信就要撕,却被萧玦快步拦住。萧玦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太皇太后,此乃通敌铁证,您想销毁罪证,更是罪加一等!”
“放开哀家!” 太皇太后挣扎着,赤金步摇上的珠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萧玦!你不过是个异姓王,也敢对哀家动手?先帝当年待你萧家不薄,你是想忘恩负义吗?”
“臣不敢忘恩负义,但臣更不敢忘‘忠君护国’四字!” 萧玦松开手,后退一步,语气铿锵,“先帝若泉下有知,见您私通西域、谋害君主,定会收回赐予您的一切!您所谓的‘护世家’,不过是护着您自己的罪行!”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之前动摇的老臣们看着密信上的字迹,纷纷低下头 —— 那字迹与太皇太后平日批阅的宫折分毫不差,再无人敢为她说话。户部尚书突然出列,躬身道:“陛下!太皇太后私通西域证据确凿,阻挠查案更是违逆国法,臣恳请陛下严惩,以正朝纲!”
“臣附议!” 刑部尚书紧随其后,“李家、王家、张家通敌,皆与太皇太后有关,若不彻查,恐留后患!” 一时间,殿内百官纷纷躬身附议,声音整齐响亮,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 当年巫蛊旧案,不少官员的亲友也曾受牵连,如今证据摆在眼前,再无人因 “太皇” 身份而退缩。
太皇太后看着百官倒戈,身体剧烈颤抖,突然指向沈惊鸿,嘶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挑唆的!当年你父亲沈毅通敌,你如今又来祸乱朝纲!哀家今天就要替先帝清理门户!” 她猛地从发髻上拔下赤金步摇,朝着沈惊鸿的胸口刺去 —— 步摇的尖端锋利如刀,闪着寒光。
“小姐小心!” 林墨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沈惊鸿,步摇 “噗” 地刺入林墨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青衣。沈惊鸿扶住林墨,眼神里满是怒火,拔出尚方宝剑,剑尖直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你谋害忠良、私通外敌,如今还敢在朝堂上行凶!臣今日若不拿你,何谈‘昭镜司’的‘镜鉴天下’!”
太皇太后被剑尖的寒光吓得后退,却仍嘴硬:“你敢!哀家是天启太皇太后,你动哀家一根头发,就是谋逆!”
“谋逆的是你!” 陈忠突然拄着拐杖,踉跄着从百官后走出,老人的鬓角全白,眼泪顺着皱纹滑落,“老奴当年是沈毅大人的贴身护卫,亲眼看到你派人伪造密信,诬陷沈大人通敌!你还派人灌哑阿罗、打断木刻的腿,就是怕他们说出你私通西域的事!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自己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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