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晨光刚漫过皇家陵的白玉栏杆,沈惊鸿就带着队伍站在了地宫入口前。玄色披风被晨风吹得微扬,手里握着那枚拼合完整的骨牌令牌,青铜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令牌背面的皇陵地图,此刻正指引着她走向父亲沉冤的关键。
“小姐,地宫门的机关得用令牌才能打开,您看这里。” 周平指着入口处的凹槽,形状与令牌完全吻合,“按《天启皇陵考》记载,插入令牌后,还得转动三次,才能开启地宫,防止盗墓贼闯入。”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将令牌嵌入凹槽。指尖触到凹槽内壁的纹路,竟与令牌背面的 “乾” 位纹严丝合缝,像是为彼此而生。她按顺时针转动三次,只听 “轰隆” 一声,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霉味的凉气从地宫深处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先带几个人进去探路。” 赵武举着火折子,率先走进地宫。刚走没几步,脚下突然传来 “沙沙” 声 —— 是流沙!他反应极快,立刻后退,可右腿还是陷进了流沙里,眼看就要被吞没。
“快!用铁板!” 老秦大喊着,和伙计们扛着事先打造的铁板冲过去。铁板刚铺在流沙上,就被陷进去的赵武压得微微下沉。钱勇、李力趁机拉住赵武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拽了出来,赵武的裤腿已被流沙浸得湿透,上面还沾着细小的石子。
“这流沙阵比预想的更厉害。” 萧玦蹲下身,用剑挑开流沙表面,露出下面交错的木刺,“还好老秦准备了铁板,不然我们根本过不去。接下来大家都踩着铁板走,别乱踩其他地方。”
队伍沿着铁板,小心翼翼地穿过流沙阵。地宫第二层的通道更窄,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箭孔,显然是 “毒箭墙” 的机关。小虎背着盾牌走在最前面,刚走到通道中间,就听 “咻咻” 声响起,数十支淬毒的弩箭朝着队伍射来。
“举盾!” 小虎大喊着,将盾牌挡在身前。弩箭撞在盾牌上,发出 “笃笃” 的声响,箭头的毒液顺着盾牌边缘滴下来,在地上腐蚀出小小的坑洞。赵武趁机绕到箭孔侧面,用铁锤砸向机关的齿轮,弩箭声渐渐停了下来。
“小虎,你没事吧?” 沈惊鸿走过去,看到小虎的手臂被弩箭擦到,虽然没受伤,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小虎摇摇头,笑着说:“小姐,我没事!这点机关不算什么,只要能拿到手谕,帮沈叔平反,我再累也愿意。”
沈惊鸿看着小虎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温暖 —— 这个曾经跟在父亲身后的小屁孩,如今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少年,父亲要是看到,肯定会很欣慰。
终于,队伍到达了地宫第三层。这里比前两层更宽敞,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金匮,上面刻着皇家的龙纹,在火折子的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金匮左侧的暗格,正是骨牌令牌上标记的 “□” 形位置,上面刻着八卦对应的八个凹槽。
“按洛书数的顺序来,乾三、坎五、艮七……” 沈惊鸿握着令牌,按之前解密的顺序,将令牌依次嵌入凹槽。每嵌入一个凹槽,暗格就发出一声轻响,当最后一个 “兑八” 嵌入时,金匮 “咔嗒” 一声,锁芯弹开了。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金匮 —— 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两卷文书:一卷是用黄色绫锦装裱的,封皮上写着 “先帝手谕” 四个字;另一卷是用粗布包裹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还沾着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 父亲的笔迹!” 沈惊鸿颤抖着拿起粗布包裹的文书,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正是父亲沈毅的亲笔,标题是 “辩通敌疏”,内容详细记载了先帝如何在太皇太后胁迫下,诬陷他私通西域,还附上了当年盐铁司的出入库记录,证明他从未私运盐铁给西域。文书的末尾,还留着父亲的血指印,旁边写着 “臣毅愿以死明志,只求陛下还天启百姓太平”。
“老奴的沈大人啊……” 陈忠凑过来,看到文书上的血指印,老泪纵横,“当年沈大人被抓前,还让老奴帮他保管这份疏,说要是他出事,就想办法呈给陛下,可老奴还没来得及,就被太皇太后的人追杀,只能把疏藏在旧宅的地窖里,没想到最后竟被沈大人提前送到了金匮里……”
萧玦拿起那卷 “先帝手谕”,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果然是先帝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愤怒不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毅私通西域,意图谋反,着即斩于闹市,家产抄没,家属流放三千里……” 手谕的末尾,虽然盖着先帝的私印,却在 “沈毅” 二字旁边,留着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书写时犹豫留下的痕迹。
“这划痕就是证据!” 萧玦指着划痕,“我曾在宫廷存档里见过先帝的手谕,他写字从不犹豫,这道划痕说明,这封手谕是他被迫写的,不是真心要杀沈大人!” 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先帝笔迹考》,对比手谕上的字迹,“你们看,‘谋反’二字的笔法与其他字不同,墨色也更浅,显然是后来补写的,是太皇太后逼着先帝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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