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暖阁的烛火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曳,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如鬼魅。太后瘫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凤袍下摆皱成一团,哭声里满是绝望的忏悔,泪水混着脂粉淌在脸上,狼狈得没了半分后宫之主的威严。沈惊鸿站在她面前,指尖攥着那半块藏着密信的凤佩,玉佩的温润抵不住心头的寒凉 —— 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若不是太后当年的纵容与勾结,先帝不会枉死,李德全不会丧命,朝堂更不会陷入如今的血色漩涡。
“太后,事到如今,忏悔无用。” 沈惊鸿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积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若真想赎罪,便随我们去大理寺,将你知道的一切公之于众,指证陛下的罪行。或许,还能保住你一条性命,不至于落得个‘弑君同党’的骂名。”
太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沈惊鸿,脸上满是犹豫,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软榻的锦缎,指节泛白:“好…… 我随你们去。只是…… 陛下的秘卫遍布京城,连宫墙的砖缝里都藏着他的人,我们…… 我们根本走不出长乐宫。”
沈惊鸿刚想开口安抚,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 是夜行衣摩擦青砖的 “沙沙” 声,轻得像落叶,却逃不过她常年查案练出的敏锐听觉。她眼神骤然一凛,右手猛地按住腰间的银针囊,囊里的透骨针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尖锐的凉意:“有人!”
萧玦也瞬间警觉,左手按剑,右手将沈惊鸿和太后往身后护了护,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窗外:“是秘卫!陛下果然留了后手,想杀人灭口!”
话音未落,暖阁的雕花窗棂 “哗啦” 一声被撞碎,木屑飞溅中,几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翻了进来。他们足尖点地无声,手里握着淬了毒的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 —— 是见血封喉的 “牵机毒”,与先帝当年中的毒如出一辙。为首的秘卫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直勾勾盯着沈惊鸿,声音没有半分温度:“陛下有令,沈惊鸿勾结太后,意图谋反,就地正法!”
“谋反?” 沈惊鸿冷笑一声,指尖微动,两枚透骨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瞄准为首秘卫的手腕穴位。秘卫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短刀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杀气朝着沈惊鸿的胸口刺来。萧玦挥剑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剑影刀光在狭小的暖阁里交织。
其他秘卫也纷纷动手,有的攻向沈惊鸿,有的则朝着太后扑去 —— 显然是连太后都不肯放过,要斩草除根。沈惊鸿脚步轻移如蝶,避开秘卫的刀锋,指尖再次弹出银针,一枚射中一名秘卫的膝盖足三里穴。那秘卫惨叫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沈惊鸿已上前一步,一脚踢中他的手腕,短刀脱手飞出,“当啷” 一声钉在墙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太后吓得缩在软榻角落,浑身发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闭着眼睛。沈惊鸿余光瞥见一名秘卫绕到太后身后,短刀即将刺中她的后心,立刻反手甩出一枚银针,精准射中秘卫的后心灵台穴。秘卫身体一僵,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再也没了动静。
“太后,不想死就跟我们走!” 沈惊鸿拉起太后冰凉的手腕,朝着暖阁门口跑去。太后脚步踉跄,几乎是被拖着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陛下饶命”。萧玦也趁机摆脱缠斗的秘卫,挥剑劈开挡路的两名秘卫,为她们开路。
长乐宫的庭院里,更多的秘卫围了上来,他们手持弓箭,箭尖搭在弦上,对准了三人,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为首的秘卫统领冷声道:“沈惊鸿,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陛下已经下令,今日定要取你的性命,挫骨扬灰!”
“逃不掉?未必!” 沈惊鸿眼神锐利,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 —— 长乐宫西侧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长得粗壮,枝叶交错,正好可以用来躲避弓箭。她对萧玦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往西走,进竹林!那里视线受阻,弓箭派不上用场!”
萧玦点头,挥剑劈开面前的两名秘卫,剑光凌厉如电,为她们开出一条通路。沈惊鸿则半扶半拖着重太后,紧跟在萧玦身后,时不时弹出银针,射向追来的秘卫膝盖或手腕,延缓他们的速度。
箭矢 “嗖嗖” 射来,擦着她们的衣角飞过,钉在青砖地上,留下深深的箭痕。太后吓得尖叫不止,脚步越发踉跄,好几次差点绊倒沈惊鸿。沈惊鸿不得不停下脚步,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太后,想活命就别喊!跟上我们的脚步,再慢一步,箭就会射进你的后背!”
太后被她的话吓得瞬间噤声,只能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跟着跑。终于,三人冲进了竹林。竹林里光线昏暗,参天的竹子遮挡了大部分视线,箭矢很难射中目标。秘卫们也追了进来,却因为视线受阻,只能分散开来,逐个搜索,脚步声在竹林里回荡,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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