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风依旧干燥酷烈,卷起沙尘,试图掩盖方才那场短暂而惨烈的厮杀痕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沉寂。
余小天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妹妹抱到一处背风的残垣下,让她靠着自己坐下。他仔细检查了余小年的情况,确认她只是心神消耗过度,身体在那净世莲心圣洁力量的滋养下并无大碍,反而经脉似乎更加通透了一些,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从行囊里取出清水和干净的布条,先仔细清洗了自己手臂上那道发黑的伤口。弩箭上的蝎尾毒颇为麻烦,虽然被他以混沌灵力压制驱散了大半,但残留的毒性依旧让伤口周围一片麻木。他敷上孙老医师准备的解毒散,又吞下一颗解毒丹,运功催化药力,伤口处的麻痒感才渐渐消退。
处理好自己的伤,他又小心地喂妹妹喝了几口清水,用湿布擦拭她额角的汗珠和灰尘。看着妹妹苍白却依旧恬静的小脸,回想起刚才那朵守护在他身前的圣洁莲台,余小天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后怕,有庆幸,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妹妹这特殊体质觉醒的力量越大,可能引来的觊觎和麻烦也就越多。
“余恩公,你的伤……”林烨拖着伤体,艰难地收拾了一下战场,将沙盗的尸体拖到远处掩埋,又捡回了那些弩箭和有用的物资,这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满是关切和愧疚。若不是为了救他,余小天兄妹也不会卷入这场杀劫。
“无妨,毒素已清。”余小天摇摇头,看向林烨,“林兄的伤势如何?”
林烨苦笑一声:“还死不了,多谢恩公的药。只是短时间内恐怕难以与人动手了。”他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需要重新包扎。
余小天又拿出金疮药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两人简单处理完伤势,坐在残垣下休息,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经历了这场生死搏杀,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但也都感受到了前路的艰险。
“恩公……”林烨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方才……小年姑娘她……”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看似毫无修为的小女孩,怎么会爆发出那样神圣而强大的力量,连练气八层的独眼秃鹫的必杀一击都能挡住。
余小天沉默了片刻,道:“小年体质特殊,方才情急之下激发了潜能,但也因此力竭昏迷。此事还望林兄代为保密。”
林烨立刻肃然道:“恩公放心!林烨绝非忘恩负义、口无遮拦之辈!今日之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小年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林家必当竭尽全力守护这个秘密!”他话语诚恳,发自肺腑。见识了余小天的狠辣果决和余小年的神秘强大,他心中早已将这对兄妹视为必须交好、甚至依附的对象。
余小天点点头,不再多言。他相信林烨是个聪明人。
“恩公,接下来有何打算?”林烨问道,“秃鹫团虽然溃散,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回去报信。赵家知道我未死,定会派出更厉害的高手前来追杀。这片戈壁,不能再待了。”
余小天道:“我们原本就是要前往金沙城。”
林烨闻言大喜:“如此甚好!恩公与我同回金沙城,我林家虽比不得赵家势大,但在金沙城也算有些根基,定能护得恩公和小年姑娘周全!也好让林某略尽地主之谊,报答救命大恩!”
这正合余小天之意。他救下林烨,本就存了借势的心思。有金沙城地头蛇林家庇护,至少能暂时避开赵家的锋芒,也能更快地了解金沙城的情况。
“如此,便叨扰林兄了。”余小天抱拳道。
“恩公言重了!这是林某的荣幸!”林烨连忙还礼。
两人商议定,决定不再耽搁,立刻出发。林烨伤势不轻,余小天也消耗巨大,妹妹还在昏迷,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休整。
余小天将妹妹小心背在身后,用布带固定好。林烨则拄着一根捡来的木棍,勉强行走。
三人沿着官道,继续向金沙城方向行进。速度慢了许多,但好在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再遇到麻烦。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在戈壁边缘找到了一处小小的、有泉水渗出的绿洲。这里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村民大多以放牧和接待过往行商为生。
林烨拿出一些灵砂,很容易就在村里找到了一处干净的民居借宿下来。
有了遮风挡雨的屋子和热乎的食物,三人总算能安心休整。
余小年在昏睡了整整一夜后,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苏醒了过来。
“哥……”她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哥哥,虚弱地叫了一声。
“小年,你醒了!”余小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连忙扶她坐起,喂她喝了些温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小年摇摇头,小脸上还有些迷茫:“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一朵好亮好暖的莲花……然后……然后就记不清了……”她对昨天爆发的事情似乎记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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