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15 日黎明,天刚洇开一抹鱼肚白,林凡已撑着床头坐起。连续数日未合眼,他眼球红得像浸了血,眼下乌青重如墨,脸色呈久病般的土黄,按在床沿的手指都在发颤。
高强度厮杀和精神紧绷早榨干了他的力气,胃里空得发慌,连吞咽口水都带着酸意。
但他没敢多歇。床尾,北子哥正低头拆肩膀的绷带,结痂的伤口被扯得发白。
七点整,一行人抵达苗疆学府。会议室的青砖地被反复擦拭,窗棂后藏着锦衣卫的暗哨,墙角的香炉燃着凝神香,连桌椅的间距都被反复丈量过 —— 确保任何突发状况都能最快反应。
简单扒了两口清粥,林凡用冷水泼了把脸,试图压下眼底的红血丝。
八点刚过,学子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鱼贯而入,世家商贾则带着管事,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低声交谈。
狐月白幻化成狐被胖墩抱着。
小牛、小B、蛋饼去找了制高点防御。
阿兰、北子哥、老三与锦衣卫的李昊班底组成了护卫。
德爷、贝爷、豆角三人带着鸡蛋去了学府之外配合军卒侦察,确保没有人形色异常。
九点整。
林凡站起身,走到长案主位前。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劲:“苗疆城议事,开始。”
“今天的会议内容,是关于剃刀行动的整体民官互讨,会议内容全程录像,之后会拷贝在各街道予以展示。”
“我需要大家有序发言。这次的环境比较密闭,并未设置隔音阵法,所以如果有人明显提出了质疑或提问,请大家保持现场安静。”
待他说完,眨了眨疲惫干涩的双眼,向一旁的张子龙示意。
张子龙开始叙述剃刀行动的经过与落地后具体的行动成果,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 他们需要解释政府这么做的原因和契机,还需要结合可以播放的留影石进行讲解。这个时间约莫持续了三十分钟。
待张子龙言毕,也正式开启了这场官民对话。
嘈杂议论声不绝,终有人率先站起。
“大人,剃刀行动是根本不做取证的大屠杀!从来都是官府举证后再定罪行,可您却用旁证强行杀人抓人,这是何道理?!”
林凡看向人群中瘦高的身影,似乎是学子代表。这个问题他早已提前想过,当即回应:“我杀了人,但官府说我证据不足,难道直接把我放了,让我今晚去杀你全家?嫌疑犯该不该关押,根据苗疆城律令,并非疑罪从无,也会有后续的审问流程,让我们确信究竟是错抓还是该杀。”
“针对那些该杀的人,我部所贯彻的作风就是杀无赦。”
那书生胸膛起伏,压着怒火续道:“杀无赦?!您好大的口气!我的朋友温先生,只是胡广生家的账房,却因主家遭受牵连,被害死于庭院!您不是乱杀又是什么?!”
“法律不是剃刀,不是您想怎么刮就怎么刮!您说时间会洗白罪证,可我那死去的温大哥,和囚牢里已经咳血的亲弟弟,他们等不到明天,这账又算谁的!”
书生走出人群,当着林凡等人的面怒斥:“您护着全城百姓,难道我们学子就不是百姓了吗?!”
“您为了可能的风险,就牵扯无辜的人丢进牢狱!这又和古神教有何区别!”
林凡一声惨笑,起身应道:“看来你的书很好地读到了肚子里,成了你的大便。”
“你既然也说了,读书人也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当然要与百姓同论。别说学子,就算是商贾或世家,胆敢与古神教有牵连着,刑律不饶!”
书生冷笑:“大人说‘一视同仁’,可胡广生的表侄是李侍郎的外甥,同样与黑道有往来,怎么就只圈在别院喝茶,没进囚牢?”
“温书生是寒门学子,周先生是落魄秀才,他们没背景,就该关进水牢啃窝头?您这‘刑律不饶’,绕来绕去,绕不过‘世家’二字吧!”
书生死死握紧拳头,狠声道:“律法若只拿无权无势的开刀,那跟古神教挑软柿子捏,又有何异?!”
林凡点了点头,情绪却未再显露激动:“请你举证有牵连的世家,我一会让人提着你这个傻逼,亲自看着把他们抓起来。”
书生一愣,脑子卡了壳。
“愣着什么?除了我们还没抓到的胡广生亲人,你说一个,有相应的举证供词,我当即让人跟着你去抓。”
“你若害怕身陷涟漪,可命人转达。只要相关证据完整,确定其与古神教互通,什么时候落到我的案板,什么时候我派人去抓。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是个活着的生物,我都给你抓进来。”
那学子卡了老半天,才终于生硬开口:“城西破庙的流民说,你们捣毁古神教据点那晚,有教徒趁乱把三个黑陶罐扔进了水井 —— 现在那片井水已经发绿,喝了的人开始抽搐。”
林凡眉头一皱,看傻逼的眼神呼之欲出:“古神教的据点在他妈乌蒙山,合着你这个傻逼为了喝口水,要去七八十公里的山里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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