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凑近了些,袖口的异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让人莫名心慌。
“等他觉得自己还有胜算,还憧憬着天骄死斗时的风光,觉得再撑一场就能拿到自由令牌时,再让裂山提着骨刃上场。
你说,看着刚燃起的希望在眼前炸开,碎得连渣都不剩的滋味,是不是比直接捏碎更有趣?”
她边说边笑,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像极了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猛兽。
骨族公爵的指骨猛地停了敲击,空洞的眼窝似乎亮了亮,下颌骨上下动了动,发出“咔哒”的声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让他从云端跌进泥沼,摔得断手断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确实比直接踩死更解气!”
他的笑声像枯骨摩擦,刺耳得很,在高台上回荡。
“那些押注他能连胜的蠢货,到时候怕是要抱着赌票哭断肠子,哈哈哈。
——到时候咱们还能再开一局,赌他能撑几刀,保管能赚得盆满钵满!”
血魔族亲王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高台上回荡,带着股甜腻的血腥气,震得烛火又晃了晃,焰尖险些熄灭。
“就依你。”
他抬手召来方才禀报的护卫,猩红的指甲在对方手背上轻轻一划,立刻渗出一串血珠。
血珠顺着护卫的手背滑落,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血花。
“去告诉前台,下一场给‘浅尘’标个‘休战’,再让人送一瓶‘残阳丹’过去——”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狠戾。
“记住,要让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本王仁慈,念他之前替魔域赢了几场,暂时降低他对手的质量,才给了他这条贱命活下去的机会。”
护卫连忙躬身应是,退下时脚步都带着些微的兴奋,靴底踏过石阶发出“噔噔”的声响。
——这种玩弄猎物的戏码,向来是贵族们最爱的消遣。
尤其是看那些底层的斗士从希望跌进绝望,比喝最烈的魔酒还要过瘾。
高台上,烛火依旧疯狂摇曳,映得贵族们的脸色忽明忽暗。
血魔族亲王重新端起酒杯,杯中猩红的酒液是用低阶魔族的血炼制而成,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映出他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
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狰狞可怖。
骨族公爵则拿起刻满符文的名册,用尖利的骨爪在“裂山”的名字上重重划了道痕。
墨色的汁液渗出来,像极了凝固的血,在名册上晕开一片暗沉。
蛛女伯爵望着通道口的方向,指尖又缠上了一缕发丝,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她指尖的蛛丝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正悄无声息地编织一张名为“希望”的罗网。
只等那个满身伤痕的猎物,心甘情愿地钻进来。
远处的喧嚣还在继续,底层看台上的妖魔们仍在为刚才的胜负争吵不休。
粗嘎的吼声震得石梁嗡嗡作响,没人知道,一场更残忍的算计,已在高台上悄然定了局。
而那个被算计的对象,此刻正靠在冰冷的木箱上“虚弱”地喘息。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额头上,嘴唇干裂得泛出血丝,看上去对即将到来的“仁慈”一无所知。
只有他袖口下的手指,悄悄攥成了拳,指节泛白,藏着无人察觉的警惕。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通道口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侍女端着锦盒进来时,脚步放得极轻,绣着缠枝莲纹的裙摆扫过青砖地,只留下一道极淡的声响,生怕惊扰了“虚弱”的凌尘。
锦盒是上等的紫檀木所制,盒面上描金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
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像坠了满盒的星子,看上去格外贵重。
她将盒子稳稳放在凌尘面前的矮几上,屈膝时裙摆压出规整的弧度。
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声音放得柔缓,带着刻意拿捏的恭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浅尘大人,这是亲王殿下特意赏下的‘残阳丹’。
殿下说您上场比赛在斗场耗损过重,担心您伤势难愈,特意让人寻来这丹药,说它能助您尽快恢复灵力。”
说罢还微微抬眼,飞快地扫了眼凌尘苍白的脸色和臂上渗血的绷带。
又迅速低下头去,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却不敢多言。
凌尘抬手掀开锦盒时,动作缓慢得像是耗尽了力气,指腹先蹭过冰凉的盒沿,紫檀木的纹理硌着皮肤,带着几分沉实的触感。
盒内垫着明黄色的锦缎,与亲王袖口的颜色一致。
三枚通体赤红的丹药静静躺在中央,丹体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乍一看像是极品丹药。
可凑近时便能闻到清冽的药香,仔细分辨。
又能察觉药香深处掩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涩味,像是陈年药材受潮后留下的气息,带着股腐朽的味道。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丹面,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带着丹药特有的凝实感,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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