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钟的余响在穹顶盘旋三匝,才恋恋不舍地坠入角斗场四周的阴影里。
第一组的两名选手已踏着沙粒入场,粗粝的沙砾被蹄掌与脚掌碾过,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在死寂的场中格外清晰。
东侧石门后,率先窜出的是头青面獠牙的野猪妖。
他足有两米高,皮糙肉厚的背脊上竖着三寸长的鬃毛,根根如钢针般倒竖,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左手攥着柄锈迹斑斑的开山锤,锤头足有脸盆大小,锤柄被汗水浸得发黑。
每一步踏在石台上,都让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蹄子踏过的地方,沙粒瞬间被碾成粉末,在他身后留下两道深沟。
他猩红的左眼扫过看台,鼻翼剧烈翕动,喷出两道白气。
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西侧的狐妖则截然不同,不见半分同族的狡黠灵动。
反倒是浑身肌肉虬结,比寻常壮汉还要魁梧三分。
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交错的旧疤,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已结出厚茧,像幅狰狞的地图。
右手甩着条手臂粗的铁链,链端的铁球足有篮球大小,表面布满尖刺。
他缓步入场时,铁球在沙地上拖出一道半指深的沟,带起的沙砾溅在石栏上,发出“噼啪”脆响,每一声都像在挑衅。
他琥珀色的眼睛冷得像冰,死死盯着野猪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链上的锈迹。
“嗷——!”野猪妖率先发难,吼声震得四周石屑簌簌落下。
他猛地蹬地,蹄子在沙地上蹬出两个深坑,整个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狐妖。
开山锤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从斜上方砸向狐妖面门。
这一锤凝聚了他全身蛮力,锤风扫过的地方,连阳光都仿佛被劈开一道缺口,沙粒被卷得漫天飞舞,形成一道黄色的旋风。
狐妖不闪不避,左脚尖猛地点地,身体瞬间稳住。
左臂猛地横在身前,肌肉瞬间贲张如铁石。
原本松弛的皮肤绷得紧紧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
“铛”的一声巨响,开山锤重重砸在他胳膊上,火星四溅,锤柄都震得微微弯曲。
可狐妖的胳膊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时反手甩出铁链。
手腕快速转动,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铁球带着呼啸的风声,如流星般狠狠撞在野猪妖的侧脸。
——“嘭”的闷响中,野猪妖半张脸瞬间塌陷。
黑色的血液混着碎牙喷溅而出,溅在沙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可这伤势没能让野猪妖后退半步。
他疯吼着甩了甩头,黑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糊住了受伤的右眼,却用没受伤的左眼死死盯着狐妖,瞳孔里满是疯狂。
开山锤再次抡起,这次却弃了章法,锤头上下翻飞,密集得像暴雨,每一击都朝着狐妖的要害招呼。
狐妖被砸得连连后退,背脊重重撞在石栏上,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他闷哼一声,却依旧不肯示弱。
右手铁链如灵蛇般甩出,铁球一次次砸在野猪妖的背脊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像是在捶打一块顽石。
可野猪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攻势愈发凶猛。
凌尘坐在休息室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斧柄,斧柄上的木纹被他摸得光滑。
他看着场中两人几乎放弃了所有技巧,只剩下最原始的碰撞。
——野猪妖突然矮身,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朝着狐妖的咽喉咬去,獠牙上还沾着黑色的血液,闪着寒光;
狐妖反应极快,左手猛地按住野猪妖的额头,同时右手指甲瞬间变长,如利刃般朝着对方的眼睛抠去,指甲划破皮肤的声音刺耳至极。
开山锤突然从侧面砸来。
“咔嚓”一声,狐妖的肋骨被砸断两根。
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却反手将铁链缠上野猪妖的前腿。
猛地发力,“咔嚓”一声,野猪妖的前腿被生生勒断。
血珠溅在沙地上,瞬间被干燥的沙子吸干。
可新的血液又立刻涌来,汇成蜿蜒的溪流,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
狐妖的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野猪妖的脖颈,两人死死抵着,像两头濒死的困兽,用最后的力气碾压对方的骨头。
野猪妖用仅存的一条腿狠狠踹在狐妖的小腹上。
“噗”的一声,狐妖的小腹被踹出个血洞,肠子都露了出来。
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张开嘴,狠狠咬在野猪妖的喉管上,牙齿穿透皮肤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黑色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他还在疯狂地摇头,试图咬断那粗壮的脖颈。
野猪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却始终不肯松开缠在狐妖身上的手。
最终,野猪妖的身体重重倒下,掀起漫天沙尘,开山锤从他手中滑落,“当啷”一声砸在石台上。
狐妖拄着铁链喘息,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浸透,肋骨断了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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