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点餐!” 罗尼扬手招呼,声音清亮。
“罗尼,点几个菜吧,光喝酒容易饿。” 莱特提醒道。
“啊?可以吗?那我可要多点些烤肠!” 罗尼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事。
恶魔好像不光对吃的挑,对酒也挺讲究。罗尼和舒雅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各地的酒品,从酿造工艺说到口感差异,越聊越起劲儿,尼禄反倒插不上话,只能坐在那儿干笑,手指绞着衣角,心里像揣了个小石子,硌得不太舒服。听着他们聊,感觉四个人里就她没喝过酒,连空气里都飘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陌生感。
“我偶尔晚上会小酌一杯,搭配着甜点喝,感觉特别惬意。” 舒雅端起刚送来的水杯抿了一口。
“我大概就是陪莱特喝点儿,不过最近喝得勤了些,主要是工坊的活儿忙完,总想来点什么放松下!” 罗尼掰着手指头数着。
“我在菲欧推荐下偶尔会喝,她知道不少小众的好酒。” 舒雅补充道。
尼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家里的酒窖里是摆着几瓶葡萄酒,橡木桶上还印着精致的花纹,可那是招待客人用的,瓶塞都没动过几次,现在家里没人有喝酒的习惯。当然,瞒着主人偷偷喝那些酒的佣人菲欧除外,每次想起菲欧抱着酒瓶脸红的样子,尼禄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尼禄正愣神呢,突然瞥见广场中央投下个巨大的影子,像块黑布罩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
“时钟塔……” 她喃喃自语,眼睛里映着那座高耸的建筑。
广场角落里,有座长得跟白玉柱子似的时钟塔,名副其实,直插云霄,塔顶的尖儿像是要戳破夜幕。这座塔还被自卫骑士团当了望台用,塔身上开着几个方形的了望口,偶尔能看见骑士的身影闪过,它是独立自由都市里最高的建筑,从城里哪个角落抬头,都能看见它沉默地立在那儿,像个守护着时间的巨人。
塔顶嵌着个比马车轮子还大的时钟,钟摆晃悠的声音虽然听不见,可每到整点,钟声就能传遍整个都市,沉闷又悠远,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呼唤。这城里没有帝国内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时间的时钟盘,没有精确到刻度的指针。二号街的居民全靠时钟管理员敲钟来知道个大概时间,而管时钟的人,是靠塔里的水时钟来算时间的,那水流滴答的声音,估计只有塔内的人才能听见吧。
“看着就挺贵的。” 尼禄小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塔身的轮廓。
她的巡逻范围不在这儿,从没上过时钟塔,连塔底的大门都没靠近过。她忽然想起自己跳进爪痕的事,当时那股刺骨的寒气像是顺着骨头缝往里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那种冰冷到绝望的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尼禄收回目光,打量着周围喧闹的人群,看见对面的莱特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小皮袋,解开绳结,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小纸片和点碎草叶,那草叶散发着淡淡的辛辣味,他把草叶均匀地铺在纸片上,灵巧地卷成棒状,用唾沫粘好边缘,叼在嘴里。接着罗尼像算好时间似的,不知从怀里哪个角落摸出个小石头大小的玉钢,在纸卷头上轻轻一擦。“滋” 的一声轻响,纸卷顶端冒出了火星,慢慢烧起来,腾起一缕细细的青烟。莱特微微仰头,轻轻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个圆圆的烟圈,烟圈在橘色的灯光里慢慢散开;罗尼则一脸平常地把玉钢塞回怀里,又转头跟舒雅聊起了下酒菜。
尼禄看着罗尼那熟练过头的动作,看得有些发怔,她眨了眨眼,转向莱特问道:“那是烟草…… 吗?” 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嗯,我喝酒时习惯抽这个,你要是介意我就灭了。” 莱特夹着烟卷的手指顿了顿,眼神里带着询问。
“不…… 不会……” 尼禄摇摇头,心里却觉得这是种她不熟悉的奢侈品,像橱窗里那些镶着宝石的饰品,遥远又昂贵。他抽的是这种卷起来的烟,听说比烟斗、雪茄便宜些,在普通市民里倒挺流行的。
莱特大概看出了尼禄眼里的疑惑,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解释道:“城里会定期拨钱给我们工坊当锻造费,基本不会因为没钱没法锻圣剑。平时做锻造活儿赚的钱,全当生活费了,不算拮据。”
“什么?等等,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尼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是因为缺钱,才跟个守财奴似的,连块好点的铁料都舍不得买吗!?”
“谁是守财奴啊。” 莱特无奈地撇撇嘴,“我不缺钱,就是不爱过太铺张的日子,觉得没必要。这玩意儿也就偶尔好奇尝尝,不算常抽。”
他日子过得也太俭省了,尼禄一直以为他日子过得挺苦呢,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既、既然这样,那我的刀……” 尼禄话没说完,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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