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以一种极为家常的方式,唤醒了温馨的小窝
从主卧东侧那扇素雅的米白色遮光帘边缘,吝啬地漏进几缕金线。光线首先爬上深胡桃木色的地板,照亮了地板上随意丢弃的一件米白色羊绒开衫,正是昨日南宫绫羽穿的那件。然后,光线继续前进,拂过床尾凳上搭着的深灰色男士休闲裤和黑色针织衫,最终,落在房间中央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上。
欧阳瀚龙的生物钟精准得近乎刻板。即使在经历了一个如此深刻、身心交融的夜晚之后,他依然在清晨六点三十分准时醒来。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简约的线条,隐藏式灯带,以及中央那盏他亲自挑选的、造型极简的吸顶灯。然后,是怀中真实的重量与温度。
南宫绫羽还在熟睡。她背对着他,整个身体微微蜷缩,陷在他怀里,陷在柔软羽绒被和属于他的气息包裹中。她的白色长发铺散在枕上,也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发丝在从帘缝透入的微光里,泛着朦胧的银晕。她的呼吸轻浅而均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环在她腰间的小臂,带来细微的、令人心安的痒意。
他没有立刻动。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意识缓慢复苏,昨夜所有的记忆细节,书房里墨香与专注,肌肤上笔走龙蛇的触感,那些压抑的颤栗与最终彻底的交融,浴室温水的冲刷,以及相拥入眠的深沉安宁,如同慢镜头回放,一帧帧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每一帧都带着真实的温度、气息和重量,让他的心脏在平静的节奏下,涌动着沉甸甸的满足与一种近乎疼痛的珍惜。
他微微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住。下巴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无声地深吸一口气,鼻尖盈满她发间清冽又混合了一丝暖甜的独特气息,以及一点点极淡的、属于他的沐浴露味道。这个认知让他的嘴角,在晨光微熹中,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温柔至极的弧度。
他的家。他的床。他的怀中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扎实的归属感与安宁,包裹着他。
怀中的人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细微的动作,无意识地在梦中蹭了蹭,鼻间溢出一点含混的呓语,又沉沉睡去。但这个小动作似乎牵动了深处的疼痛,她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
欧阳瀚龙立刻察觉到了。他眼神一凝,手臂的力道放松了些,转为更轻柔的环抱。他知道她为什么会蹙眉。昨夜虽是水到渠成、彼此交付,但他并非不知轻重。只是有些反应,终究非人力所能完全控制,尤其是面对全然绽放、毫无保留的她时。怜惜与歉意悄然升起,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
那是责任,是此后需要更加细心呵护的承诺。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又静静躺了二十分钟,直到窗外的光线变得更明亮了些,街道上开始传来送奶车轻微的电机嗡鸣和远处早市隐约的嘈杂。
怀中的人,终于有了更明显的苏醒迹象。
先是睫毛颤动,像蝶翼试图抖落露珠。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含糊又柔软。她似乎想翻身,但身体刚一动,就僵住了。一声极细微的、压抑的吸气声,从她唇边逸出。
欧阳瀚龙立刻完全清醒,低声唤道:“绫羽?”
“……嗯。”她的回应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她没有回头,只是将脸更往枕头里埋了埋,露出的耳尖却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
“吵醒你了?”他问,声音放得极柔,手臂微微松开,给她更多空间,“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南宫绫羽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发丝摩擦枕套,发出窸窣微响。身体的感知随着意识清醒而变得无比清晰。腰背深处泛起的酸软,四肢百骸残留的绵软无力,以及小腹内传来的陌生而鲜明的胀痛与灼热感。这些感觉交织在一起,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真实、何等彻底。
血液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耳尖的热度蔓延到脖颈。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不是后悔,也不是抗拒,而是一种混合了羞涩、赧然、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餍足后的慵懒与无措。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毫无保留,也从未体验过身体被如此彻底地使用、甚至仿佛重塑后的感觉。
“我……想起来。”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很小,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好,慢一点。”欧阳瀚龙先坐起身,靠坐在床头,然后才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帮助她慢慢改变姿势。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南宫绫羽借着他的力道,一点点从侧躺变为坐起。薄被从肩头滑落,清晨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让她瑟缩了一下,也让她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锁骨附近,胸口上方……那些深深浅浅、已然变成暗红色的痕迹。她下意识地拉起被子遮住,脸颊烫得几乎能煎蛋。
欧阳瀚龙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他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但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滑落到她腰际的被子重新拉高,仔细地掖好,裹住她。“早上凉,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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