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警戒，封锁现场，禁止任何人靠近！把实时监控画面接到指挥中心！”

凌寒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一连串的指令清晰而迅速地下达。挂断通讯后，她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的陈老和李明。

“我亲自去一趟。”

“太危险了，凌寒！”陈老立刻反对，“情况不明，你作为联盟的统帅，不能以身犯险！”

“正因为我是统帅，我才必须去。”凌寒的眼神不容置疑，“这个‘BUG’是王铁锤留下的，也只有我，最有可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明，你跟我来，带上最新型号的法则探测仪。陈老，你坐镇源点城，以防万一。”

李明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带着一种技术人员面对未知难题时的兴奋：“放心吧凌姐，我把‘探路者’三代原型机都带上，就算是法则有毛边，我也能给你揪出来！”

半小时后，一架最新型的“游隼”级高速飞行器，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源点城冲天而起，撕开夜幕，直奔位于东大陆边缘的十三号前哨站。

飞行器内，气氛压抑。

凌寒闭目养神，但紧握着腰间扳手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王铁锤……是你吗？是你的“锚点”出问题了吗？

经过数小时的超音速飞行，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游隼”抵达了目的地。

飞行器悬停在千米高空，透过舷窗向下望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幅怎样诡异的景象。

地面上，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圆规，画出了一个直径约数百米的、泾渭分明的圆形区域。

区域之外，是新世界生机勃勃的景象，绿草如茵，树木繁盛。

而区域之内，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仿佛时间被快进了数万倍，一切都呈现出腐朽和死亡的末日景象。

一辆被遗弃在区域边缘的合金装甲车，一半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另一半却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仿佛在沙漠里风化了几个世纪。区域内的植物，无一例外地全部枯萎、碳化，变成了一碰就碎的黑色粉末。大地是灰败的，充满了细小的裂纹。

这里，就像一块长在新世界健康肌体上的、正在腐烂的恶性肿瘤。

“还真是……旧时代的‘磨损’……”李明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一直在联盟保护下的他虽然在资料里看过无数次，但亲眼见到，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发自灵魂的战栗。

“所有单位注意，在安全距离外建立隔离带，开启最高等级防护。”凌寒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给地面部队。

她和李明换上了全覆盖式的动力战甲，通过牵引光束，缓缓降落在离异常区域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类似金属生锈和有机物腐烂混合在一起的“衰败”味道。

李明立刻展开了他带来的各种设备，一排排探测器对准了那片区域，他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无数混乱的数据流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行……法则波动频率完全是乱的，能量指数也是一团糟，根本无法分析……”一个随行的研究员看着屏幕，绝望地摇着头。

李明明亮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些杂乱无章的数据，眉头紧锁，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从这片混沌中找出规律。

凌寒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寸一寸地扫视着那片死亡之地。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些不对劲。

“凌姐，让机器人进去试试。”李明说道。

一架小型的履带式探测机器人，缓缓地向那片区域驶去。

就在它的前段金属履带刚刚越过那条无形的界线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滋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冷水，那坚固的特种合金履带，在接触到区域内土地的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起泡、剥落，不到三秒钟，就变成了一堆暗红色的铁锈粉末！

机器人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悲鸣，瘫在了原地。

“我的天……”看到这一幕的战士们，无不感到头皮发麻。

“我明白了！”

就在众人惊惧不已的时候，李明却突然大喊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凌姐！我明白了！这不是‘崩坏’！是‘残渣’！是旧世界法则的‘数据残渣’！”

“怎么说？”凌寒立刻看向他。

李明激动地指着屏幕上一条刚刚被他分离出来的、极其微弱但稳定存在的波形图，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师傅以前给我说过！他说，再牛逼的系统重装，也不可能把硬盘每一个扇区都擦得干干净净！总会留下一些删不掉的垃圾文件！这些垃圾文件平时没啥用，但如果遇到特定的指令，就可能被重新激活，造成系统卡顿甚至蓝屏！”

他用的是王铁锤那套简单粗暴、却又直指核心的“维修工”比喻。

“你看！”他指着那片区域，“这个地方，感觉就不‘丝滑’！它跟周围整个世界都‘别着劲’！新法则在这里运行得非常不流畅，所以这里的物质才会表现出‘被磨损’的特性。这不是新法则出了问题，而是旧法则的‘尸体’在这里阴魂不散，跟新法则打架呢！所以，这不是‘崩坏’，只是没清理干净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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