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叉神将虚影猛地一颤,肃穆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周身原本金光灿灿的虚影骤然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污秽血光,手中宝杵也化作了流淌着血污的骨棒!它发出一声不似佛音的凄厉咆哮,竟挣脱了大阵的束缚,化作一道血影,直扑大殿中央的接引佛祖金身像!显然,它的目标并非伤人,而是——破坏大阵核心的象征,引发大阵动荡!
“放肆!”
“护法!”
数声怒喝同时响起!端坐莲台的几位菩萨同时出手,佛光化作金色锁链、莲花屏障,拦截那血影夜叉。一直闭目垂首、仿佛神游物外的接引佛祖虚影,此刻也缓缓抬起眼帘。
然而,孙悟空动作更快!
“早就等着你了!”他长笑一声,身形已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那血影夜叉扑击的路径上,金箍棒毫无花哨地一记横扫!
“嘭!”
血影夜叉如遭山岳撞击,惨嚎一声,虚影之躯被硬生生打爆大半,剩下的部分裹挟着一缕核心血光,狼狈不堪地倒飞回去,狠狠撞在殿柱之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响。
“还有吗?”孙悟空收棒而立,火眼金睛如探照灯般扫过全场,殿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接连揪出三个,从弟子到护法神将虚影,这渗透程度令人心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点破的会是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准提圣人虚影,忽然淡淡开口:“够了。”
他目光平静,扫过殿中诸僧,最后落在戒妄身上:“戒妄,你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致邪魔潜入圣地,险酿大祸。罚你入‘思过崖’,面壁三百年,非天地大劫不得出。戒律院暂由‘慧岸’执掌。”
戒妄浑身一震,脸色灰败,但不敢有丝毫辩驳,躬身合十:“弟子……领罚。”他心中苦涩,却也明白,这已是从轻发落。若非他自身佛心坚定,查无问题,今日恐怕就不是面壁那么简单了。
准提又看向那被打爆的血影夜叉残余部分,屈指一弹,一点七彩琉璃光没入其中,那污秽血光顿时如雪消融,露出一点微弱但纯净的佛性本源,被接引佛祖虚影挥手收去。显然,这护法神将的虚影本身也是被外魔污染、鸠占鹊巢。
处理完这些,准提的目光才转向孙悟空,眼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悟空,你心细如发,护法有功。灵山内部隐患既除,万佛大阵当可无碍。血海战事吃紧,秦毅与杨戬道友孤军奋战,你……速去援手吧。”
孙悟空龇了龇牙,知道这老和尚是赶人了。不过他也清楚,灵山内部的大老鼠(至少是明面上的)已经被揪得差不多,剩下的清扫和稳固大阵是灵山自己的事。而血海那边,秦毅的状态显然极差,杨戬一刀之后情况不明,确实需要帮手。
“行,那俺老孙就走了。你们自己把家看好,别再让人钻了空子!”他不再啰嗦,朝慧明使了个眼色,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金光冲出大雄宝殿,朝着血海方向激射而去。
慧明望着孙悟空离去的方向,心中稍安,转身对着接引、准提二位圣人及众佛深深一礼,也退下去处理后续事宜。
殿内重新恢复肃穆,佛光流转似乎更加顺畅纯粹了几分。但谁都知道,经此一事,灵山内部,恐怕要经历一场从上到下的彻底清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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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上空,战况依旧激烈。
虎魄凶兵虽无人主持,但那股源自上古大巫蚩尤的凶戾战意与焚世凶火实在霸道。暗红色的枪影如怒龙翻腾,硬生生抵住了液态金属巨物的腐蚀液网、聚合虫云的神魂尖啸以及冥河催动的血色魔兵洪流。凶火所过之处,暗紫金属液被点燃蒸发,神魂尖啸被凶戾战意冲散,血色魔兵更是如同纸糊般被枪影撕碎。
但虎魄终究是无主自动,灵性虽存,却无法持久,更无法做出精妙的战术变化。时间稍长,便被那两尊异界存在与冥河逐渐摸清了路数,开始以缠斗、消耗为主,试图耗尽这凶兵内蕴的灵性与能量。
液态金属巨物不再化网,而是凝聚成数十条灵活无比的金属触手,从不同角度抽打、缠绕虎魄枪身,其上附着的腐蚀之力不断消磨枪身上的凶火与煞气。聚合虫云则分出小股,不断以神魂尖啸干扰虎魄那并不稳定的灵性,并试图侵蚀其内部残留的蚩尤战意。冥河更是阴险,指挥着血海魔兵远远攻击,以血煞污秽之气污染周围环境,限制虎魄的活动范围。
虎魄枪左冲右突,凶威依旧,但枪身上的暗红火光已不如最初那般炽烈,飞舞的速度也隐约慢了一丝。照此下去,被耗尽灵性、重新归于沉寂只是时间问题。
而秦毅,此刻正悬浮在下方翻涌的血海之上数丈处,勉强以残余法力稳住身形,双目紧闭,脸色金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他正在拼命调息,试图凝聚一丝法力,但体内的亏空与神魂的创伤实在太重,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战。混沌钟静静悬在他头顶,光华黯淡,只维持着最基本的护主灵光,同样无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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