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国际会议中心。一场关乎亚太地区未来能源格局与投资风向的高级别峰会正在这里举行。巨大的环形会场内,灯光聚焦于主席台,台下是来自全球政商学界的精英翘楚,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严肃而紧绷的气息,每一次发言都可能牵动亿万资本的流向和区域合作的神经。
苏哲坐在前排靠右的位置,身姿挺拔,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眼神专注地听着台上一位欧洲能源巨头的演讲,偶尔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下关键点。作为哲略资本的掌舵人,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市场信号,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
就在一次短暂的茶歇时间,与会者们纷纷起身,低声交谈,走向休息区。苏哲也站起身,准备去拿杯咖啡,顺便与一位约好的东南亚主权基金负责人简短交流。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不远处一道同样刚刚起身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位女士,一位极其引人注目的女士。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剪裁极尽利落、面料挺括的炭灰色外交官制式套装,裙长及膝,庄重而不失女性线条。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光滑的低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的五官并非那种明艳张扬的美,而是带着一种混合了东方韵味的清雅与西方棱角的深邃,眉宇间透着一股沉静而锐利的气质,眼神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外交官特有的、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她胸前别着代表其国家与身份的铭牌。
只是一眼,苏哲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久违的、近乎本能的欣赏与悸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她的气质,与他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任何人——无论是商界的合作伙伴,还是像许红豆那样温婉的大家闺秀,或是记忆中黄亦玫曾经的热烈明媚——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基于强大 intellect (智慧) 和从容自信所散发出的、独特的知性魅力。
几乎是同时,那位女外交官也看到了苏哲。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但苏哲敏锐地捕捉到,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也闪过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认可和兴趣的光芒。那是一种顶尖人物之间,无需言语,便能感知到的同类气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过零点几秒,便如同触电般,各自不着痕迹地、极其自然地移开了。苏哲继续走向咖啡台,而那位女外交官则与身旁的同事低声交谈起来。
然而,在接下来的会议环节中,苏哲发现自己那高度自律的注意力,偶尔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偏差。当那位女外交官作为代表上台发言时,她的声音清晰、冷静,逻辑缜密,对复杂的地缘政治和能源议题有着深刻而独到的见解,英语流利得如同母语,用词精准而优雅。苏哲在台下听着,心中那份最初的悸动,渐渐转化为一种纯粹的、对智慧与才华的欣赏。
他注意到,在他偶尔因为某个观点而微微颔首,或是陷入思考时,台上发言的她,目光似乎也会若有若无地掠过他所在的方向,短暂停留。那目光依旧 professional (专业),但其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于探寻的意味。
几次三番,他们的目光在会场中短暂相遇,又迅速分开,像两颗运行在既定轨道上的星辰,偶尔擦肩,带来一瞬间的光亮,却从不停留。
第二次茶歇时,人群再次流动。苏哲正与那位主权基金的负责人站在窗边,谈论着东南亚电网互联的潜在投资机会。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位女外交官正独自一人,端着一杯清水,站在不远处的巨型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滨海湾的壮丽景色,新加坡标志性的金沙酒店空中花园和摩天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机会,或者说,一种无形的引力,似乎在此刻出现。
与基金负责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对方礼貌地告辞去接电话。苏哲略一沉吟,端着几乎未动的咖啡,鬼使神差地,朝着那个临窗的、略显孤独的身影走了过去。
他在她身侧约一米五的距离处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冒昧,也足以进行交谈。
“很精彩的发言,大使阁下。”苏哲开口,声音是他一贯的沉稳,带着适当的尊重。他看到了她铭牌上的名字和头衔——伊莎贝尔·陈,某国外交部高级官员。
伊莎贝尔·陈闻声转过身,看到是苏哲,眼中并未露出太多意外,只是那平静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得体的弧度:“谢谢,苏先生。您的演讲同样令人印象深刻,关于资本在能源转型中扮演的角色,观点非常犀利。” 她显然也认出了他。
“过奖。”苏哲微微颔首,“只是基于市场的一些粗浅观察。倒是阁下提到的,关于区域能源安全与合作中,存在的‘信任赤字’与‘机制壁垒’,直指核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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