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纽约,家中书房 - 夜晚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集中在苏哲正在审阅的文件上。许红豆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就着一盏落地灯阅读,静谧的空气里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这时,苏哲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 “吴月江阿姨” 的名字。
苏哲和许红豆几乎同时抬眼看了一眼手机。这个来电,本身就带着不寻常的意味。吴月江是黄亦玫的母亲,一位沉静的知识女性,若非遇到真正棘手且无法独自处理的难题,绝不会在夜晚将电话打到苏哲这里。
苏哲没有迟疑,伸手拿起手机,同时,那个几乎成为本能的动作再次出现——他按下了 免提键。无形的电波将通话内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许红豆面前。
“喂,吴阿姨。”苏哲的声音平稳,带着对长辈应有的尊重。
电话那头,吴月江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无助:“苏哲啊,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是、是玫玫那边出了点事。”
“您别急,慢慢说。”苏哲的语气依旧稳定,像一块能定住风浪的礁石。
吴月江语速很快,带着气愤和担忧:“是方协文!他那个什么互联网项目失败了,欠了一屁股债。他现在缠着玫玫,要她拿出一大笔钱支持他翻身,还说一定会还。可玫玫哪来那么多钱?就算有,那个人的心性……玫玫也不愿意借啊!结果他……他居然拿小舒来威胁玫玫!说如果拿不到钱,就要争抚养权,或者不让玫玫好过……这、这简直是无赖!”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显然是被方协文的卑劣手段气得不轻,又为女儿和外孙女的处境感到深深的无力。
若是以前的苏哲,听到这番叙述,可能会先涌起对黄亦玫处境的同情和对方协文的愤怒,情绪会先于理智一步。他可能会说“阿姨您别担心,我来跟方协文谈”或者“我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压一压他”,甚至会有一丝想要亲自出面保护黄亦玫母子的冲动。
但现在的苏哲,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没有陷入对往事的追忆,没有对方协文人品的道德批判,甚至没有对黄亦玫境遇的过多感慨。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计算机,瞬间就完成了问题归类:
核心矛盾: 方协文利用孩子(黄舒)进行威胁,试图进行情感与经济勒索。
问题性质: 法律问题,涉及抚养权争议与潜在骚扰。
最优解决方案: 启动法律程序,用规则和力量进行反制,而非个人情绪对抗。
于是,在吴月江带着哭腔的叙述刚落,苏哲便用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决断力回应道:
“阿姨,您别着急。”
这句话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一个陈述句的开端。
他紧接着说:“孩子的事情,我让律师解决。”
这句话,就是他给出的全部方案。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他没有询问细节,没有表达愤慨,更没有做出任何超出法律框架的个人承诺。他将一个充满情绪张力、涉及前尘往事的复杂纠纷,瞬间简化为一个可以启动标准流程的“法律案件”。
“您让亦玫不用直接回应他任何威胁,保存好所有证据,比如短信、录音。剩下的,交给律师处理。”他补充了一句技术性指导,然后便道,“好,阿姨,先这样。”
他挂断了与吴月江的电话,没有多余的寒暄。
然后,在许红豆平静的注视下,他没有任何停顿,立刻在手机上找到了他私人律师团队的领衔律师的电话,拨了过去。
“Mark,”电话接通,苏哲的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加冷静,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有件事需要你立刻跟进。黄亦玫女士的前夫方协文,目前正以他们的女儿黄舒的抚养权为威胁,向她进行不正当的财务索求。我需要你以最快速度,做两件事:第一,以律师函形式正式警告方协文,停止一切骚扰和威胁行为,明确告知其行为的法律后果。第二,协助黄女士准备材料,如果对方再有实质性动作,立即申请禁止令,并在抚养权问题上做好最充分的防御准备。相关授权和背景信息,我的助理David会马上提供给你。”
他的指令明确、专业,完全剥离了个人情感,精准地投射在法律能发挥最大效力的范围内。
“明白,苏先生。我立刻着手。”律师的回答同样简洁高效。
苏哲挂断这第二通电话,将手机放回桌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处理了一项日常公务。他抬起头,目光与一直注视着他的许红豆相遇。
现在,是许红豆的审视时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没有赞许,也没有不赞同。她的目光像一面光滑而深邃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苏哲此刻的状态,并进行着快速的价值评估:
效率与精准的推崇: 在许红豆的价值体系里,用最高效的方式解决最核心的矛盾,是首要美德。 苏哲没有陷入无谓的情绪共鸣或道德声讨,他精准地抓住了“孩子抚养权威胁”这个法律上的要害,并动用了最专业的资源(顶级律师)进行精准打击。这在她看来,是能力成熟的极致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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