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萧彻竟对农户人家的庄稼感兴趣,徐贞月也未往更深处想。
孩子要看,就带他去看就是。
她温柔一笑,“彻儿,你若感兴趣,明日我就带你去农庄看看,春耕才刚开始,正是育苗的时候。”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又聊了许多关于土豆和红薯育苗、生长、收获,以及后续推广的事情。
正聊到兴头上,徐老汉和金氏也回来了。
今日他们两个一起去农庄帮忙去了,尽管家里孩子们都让他们多歇着,但劳碌了大半辈子,哪能真闲得住,早起扛起锄头就过去了。
徐贞月远远就听见爹娘的声音,忙起身招呼爹娘进屋来。
孩子们已出去玩耍去了,屋内只剩下几个大人,再就是萧彻这位尊贵的二皇子殿下。
清风和清雨也退在屋外,守护屋内人的安全。
待徐老汉和金氏进到正屋,徐贞月忙介绍道:“爹,娘,这是萧彻,咱们家的贵人,对外只说是我娘家远房的侄子,名叫‘徐澈’。”
二老知晓自家女儿不是什么乱来的人,既然女儿说这位少年是贵人,那身份自然贵不可言。
至少,他的身世比女儿如今的六品安人要尊贵。
但见他衣着较为低调,与自家女儿说话态度也很谦和,心中稍安,忙要行礼,却被萧彻拦住。
萧彻从前在沈宅养病的时候,虽然没见过徐家二老,但只见徐贞月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可以预想到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
既都是自家人,萧彻也认下了这门亲戚,自然也没那么多礼数和规矩。
“祖父祖母切莫多礼,今日萧彻只是晚辈,来家中做客的晚辈,断然没有你们向我行礼的道理。”
这一声“祖父祖母”,叫得徐贞月心中一颤,二老更是胆颤不已。
如此身份尊贵的孩子,竟真的叫他们为“祖父祖母”?
就连屋外的清风和清雨,以及隐藏在沈宅周围的暗卫,在听到这称呼后,也差点没被吓得弄出动静,扰了屋内的温馨。
“这......彻儿,不可。”
徐贞月忙阻止。
她已经厚着脸皮让萧彻叫自己姑姑,认自己儿子女儿为表亲,再恬不知耻地让家中老人也占了当今皇子的祖父母的名分,岂不是大逆不道?
要知道,萧彻的父皇,当今的陛下,虽说是宗室过继得到的皇位,但萧彻真正的祖父好歹也是皇室中人,名义上的祖父是先皇,事实上的祖父是王爷。
萧彻忙解释道:“既然要在家中小住,就得把戏做全套,我是姑姑娘家的侄子,自然也该叫一声‘祖父祖母’,否则反而不好。”
既然萧彻都这么说了,徐贞月也就没有再继续阻止。
金氏打量萧彻,见他虽气质不凡,却没有富贵人家的骄矜,反而温文尔雅,礼数上也很周全,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心中也喜欢得紧。
对于女儿有了这样的造化,认识这样的小公子,她更是没话说。
“好孩子,一路累了吧?晚上祖母给你炖鸡汤补补。”
她略上前半步,想拉住萧彻的手说话,但想到自己指甲缝里还有今日在庄子上忙活后落在里面的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萧彻眼眶微热。
在宫中,虽锦衣玉食,却从未听过这样家常的关怀。
哪怕是他的父皇,父子二人冰释前嫌后也都扭着一股劲,或许是男人之间总不善言辞,不爱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皇上对他也不曾这样过。
萧彻郑重一揖,再行了一礼:“谢谢祖母,孙儿一切都好。”
傍晚,沈宅厨房飘出了阵阵香气。
徐贞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红烧肉、清蒸鱼、蒜苗炒腊肉、水煮鱼、四喜丸子、鸡蛋羹,还有一锅熬的浓白喷香的鸡汤。
除此之外,酸辣土豆丝、椒盐土豆泥、拔丝红薯、烤红薯,也都摆在了饭桌中间。
这些都是家常菜,却样样用心。
饭桌就摆在正厅,一家人围坐。
清风和清雨由长松和长桉招待,请去了下人那一桌,却见到下人吃的饭菜竟与主子吃的没太大分别,甚至菜量上更胜一筹,心中惊诧不已。
“这沈家,果真没规矩。敢和主子攀关系也就算了,那是主子心善,念着过去那份情,家里下人没个下人样,主子也没个主子样,不愧是乡下的土包子。”
清雨不禁在心中念叨,他是真不明白,为何主子对这样的人家念念不忘,还非要跟皇上保证不耽误功课,带了一大堆书不说,每三日还要交一份功课进京。
顶着这样的压力,都要住到这里来,是让他最不明白的事。
清风稍微好些,他只知道听话,主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想的别想,因为想了也没用,说了甚至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这条命。
但还别说,这家人的饭菜,就算是下人吃的,也比他们在京城吃得好了太多。
正屋里,金氏在饭桌上不住地给萧彻夹菜:“多吃些,瞧你瘦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