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涌的天梯之巅,汉白玉铺就的云台被霞光裹缠。
瑶池圣母端坐于九层莲台之上,素手轻抬,翻涌的云浪便骤然静歇,万籁俱寂中。
唯有她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穿透层云,落进每一位登梯者耳中:
“本次瑶池盛会天梯论道,登阶数核验无误,名次昭告大陆——”
“榜首:龙霸天,登一百零八阶,踏破天梯终境,引星河入阶,力压群雄!”
话音落时,一道金光便照耀在周离的身上。
此金光如暖阳一般,让周离顿时觉得身体更加强劲。
“次席:沈昕薇,登八十一阶,以药灵之力破天梯罡风,步步生莲!”
沈昕薇此时已经躺在八十一阶昏死过去,但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把玄坤伞。
药万归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徒儿。
看到沈昕薇紧紧的握住那把伞,他便已然明白了些什么。
徒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三:慕容悦,登七十四阶!”
慕容悦立在云台七十四阶,一身月白剑袍纤尘不染,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穗轻垂。
她抬头望向顶峰,不由得感觉心生骄傲。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云哥哥不愧是天之骄子。
假以时日,她相信自己的云哥哥,一定会站在圣铭大陆的顶点,如今日一般俯瞰众人。
“第四:尉迟钟,登六十七阶!”
尉迟钟魁梧的身形立在六十七阶,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纵横的伤痕。
他此时内心一万个不服,作为君龙仙朝的第一天骄。
从小到大,在同龄人里他就没有输过。
很早之前他就想请教一下跟自己同为天才的丹剑二仙子。
要不就是缥缈圣地的那位神魔圣体。
本来他都算好了,此次瑶池盛会,包揽第一第二的绝对是他和沈昕薇。
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个龙霸天,输给沈昕薇不丢人,慕容悦贵为缥缈圣地圣女,略逊于他也不算太丢人。
但龙霸天.........
这一个无名之辈,他凭什么?!
想到这儿,尉迟钟看向周离的眼神中充满怨毒。
“第五:司行方,登五十四阶!”
闻听此言,太华剑宗宗主左群捋着胡须呵呵笑了起来。
其他宗派宗主全部都抱拳向着左群贺喜。
“听闻这个司行方在贵宗仅为第二,便有如此天赋,如果是贵宗的灵剑仙子到来,肯定是此次天梯榜首!”
左群却笑着摆了摆手:“天音和昕薇时常切磋,却不过互有胜负,平分秋色,天音哪怕在此,想来也不比昕薇好上多少”
闻听此言,身旁的药万归哀叹一声。
昕薇现如今被情所困,希望天音那个丫头别像昕薇一样陷进去。
瑶池圣母素手轻落,九层莲台漾开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清越的声音褪去了宣告名次时的郑重,添了几分淡然:“第一场登天梯,至此结束。”
话音落地的瞬间,翻涌了整日文的云海似被无形之手抚平。
天梯周遭的罡风尽数敛去,重力全部散去,唯有霞光仍温柔地漫在每一级石阶上。
昏沉的沈昕薇指尖微动,玄坤伞的药纹微光一闪,似是感应到了威压消散。
慕容悦收回望向顶峰的目光,剑穗轻扬,将心底对楚云的期许压回深处,转而垂眸调息。
尉迟钟周身的戾气却未因盛会暂歇而消减,他死死盯着顶峰的周离。
胸腔里的不甘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场登天梯,他算错了所有,输给无名之辈的憋屈,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
他猛地抬脚,重重踏在六十七阶的石阶上,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云台旁炸开。
惊得周遭云气微荡,显然是没打算就此罢休。
太华剑宗宗主左群仍在与各宗主寒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心里却暗忖:
司行方的表现虽稳,却少了些锐气,若天音在此,定能让太华剑宗的名头更盛。
而一众观礼的修者,或低声议论着龙霸天的强横,或惋惜沈昕薇的昏沉。
或揣测着后续盛会的比试,云台上下,一时人声渐起,却又都默契地不敢惊扰莲台上的瑶池圣母。
唯有周离,仍沐浴在那道未散的金光里,只觉经脉里的力量愈发沉厚,他抬眼望向莲台方向。
又扫过天梯上各有心思的天才们,指尖悄然攥紧。
这场登天梯只是开始,圣铭大陆的角逐,从来都不止于这百阶天梯。
.........
霞光渐敛,云台周遭的修者如潮水般散去,各自寻了休憩之地,预备着后续的瑶池盛会比试。
周离抬手拂去衣摆上沾染的云尘,那道登顶福泽的金光已尽数融入血脉。
只留一丝暖意沉在丹田,他侧眸看向身侧的慕容悦,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粗粝的喝声便裹挟着戾气,拦在了二人身前。
“站住!”
尉迟钟魁梧的身形如堵铜墙,横在天梯下的云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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