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的风依旧干燥凛冽,卷起细小的沙砾打在脸上。但此刻,姜旭与秦璐璐都无暇顾及这些。两人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石阴影下稍作喘息,姜旭立刻取出了降妖局的玉牌,神色凝重。
指尖拂过玉牌表面复杂的纹路,注入一缕神识,直接触发了最高优先级的紧急联络符文。玉牌微微震动,散发出比平时更加明亮的银色光辉,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微型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虚影,这是直通局长级别的加密通道。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息都仿佛被拉长。秦璐璐警惕地环顾四周,为姜旭护法。姜旭则平复着翻腾的心绪,组织着语言。
太极图虚影稳定下来,林言那温和却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直接响起在姜旭识海:“姜旭?动用紧急通道,可是鬼哭滩有变?你的‘镇岳锁灵印’失效了?”
“林局长,”姜旭没有废话,直接切入核心,语气沉凝,“封印暂时无碍。但我们在探查第三个煞眼节点时,遭遇意外,接触到了许辰耀局长当年残留的强烈意念与记忆碎片,并……获得了一条他留下的讯息。”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八个字:“‘朱雀泣血,煞锁松动’。”
通讯另一端,陷入了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沉默。即便隔着不知多远的空间与玉牌连接,姜旭也能感觉到,林言那始终温和平静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
“……你们见到了?”林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平时的随意,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叹息,又似是了然,“是了,当年他封印星煞核时,心绪激荡,精血所化的节点,确实可能残留他的印记……尤其是,牵动了他体内那位的时刻。”
他承认了!姜旭心中一凛,追问道:“许局长体内……当真封印着朱雀神兽?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星煞核的异动,是否与此有关?”
林言再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追忆:
“辰耀他……是个异数,也是个苦命人。此事说来话长,牵扯到更高层面的因果与一些古老的约定。简而言之,他并非‘封印’朱雀,而是……身负‘朱雀残魄’,且是其中最暴烈、最核心的‘南明离火’本源。”
朱雀残魄?!南明离火本源?!姜旭倒吸一口凉气。这比他想象的更加惊人!
“上古时期,四象神兽镇守天地四方。然不知何故,朱雀真身于远古一战中遭受难以想象的重创,濒临溃散,其核心本源‘南明离火’失控暴走,有焚尽八荒、重炼地火风水之危。当时有数位大能联手,以莫大神通与牺牲,将暴走的南明离火本源强行分割、封印、镇压。其中最大、也是最暴烈的一缕,几经辗转,最终……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与当时尚是凡人之躯、命格奇特的许辰耀结合。”
林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与痛惜:“那不是馈赠,是诅咒,也是责任。南明离火至阳至烈,若在常人身上,顷刻间便会被烧成灰烬。辰耀却因特殊命格与体质,奇迹般地承受了下来,但也因此,他的生命与这缕火源彻底绑定。火源暴烈,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的神魂与肉身,迫使他必须寻找与之相克相制之力来平衡。他遍寻古籍,最终走上了‘以煞镇火’的极端道路,修炼至阴至寒至煞的‘镇狱煞气’,以自身为鼎炉,强行压制、炼化那暴走的火源。”
“此过程痛苦无比,如同时刻置身于冰火炼狱,且煞气反噬,时刻侵蚀其心志与寿元。但他……坚持下来了。他将这份痛苦,转化为了守护的力量。降妖局成立之初,他便主动加入,以这身‘不祥’的力量,镇压了无数邪祟,其中不乏一些与上古隐秘相关的存在。鬼哭滩的星煞核,便是其一。”
姜旭和旁听的秦璐璐都听得心潮起伏,难以想象那是怎样一种日复一日的煎熬与坚韧。以身镇火,以煞平衡,行走于毁灭边缘,只为守护他人……许辰耀的形象,在他们心中瞬间变得无比高大,却也无比悲壮。
“‘朱雀泣血’,指的是他体内南明离火本源因某种原因(可能是封印星煞核消耗过大,也可能是其他我们尚不知晓的变故)出现剧烈波动,冲击‘煞锁’封印的迹象。‘煞锁松动’,则意味着他用以压制火源的‘镇狱煞气’出现了不稳。这两者通常互为因果,形成恶性循环。”林言的语气更加凝重,“星煞核的异常,很可能就是因为当年辰耀布阵时引动了过多煞气,加剧了体内平衡的负担,导致近期‘煞锁’出现细微裂痕,进而影响了他留在鬼哭滩的封印节点稳定性。而节点的不稳,又可能反过来刺激了星煞核,使其加速侵蚀、试图脱困。”
环环相扣,危机四伏!
“辰耀此刻无法前来,正是因为他体内的平衡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临界点,他必须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进行深度调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林言解释道,“他将鬼哭滩之事暂时托付,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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