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夜里灯火通明带来的繁盛华美不同,白日里的街巷充满生机和琐碎。
灰白墙垣,暗青石路,丰彩摊铺,鲜明的对比让人脑中清明,也让一些黑暗无处遁形。
药铺位置偏僻,只因价格低廉,多是平常百姓光顾。
三四个人站在店内店外,看着一旁的推诿神情木然。
“没钱买什么药,生不起病就去死啊!”
书生模样的人抵不过伙计的力气,被推得踉跄,却还试图留下争辩。
“我买了药,是你们卖的药发霉了!吃了会死人的。”也怪他缺少防备心,带回家拆开才发现,根本不敢用。
伙计神色不屑,“想讹钱是吧,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赶紧滚,胡说八道!”虽是辩解的话,但他的神色很是敷衍,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周围人也都默默低下了头。
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书生看懂了他的脸色,再看看周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涨红的脸色从脖子蔓延到眼尾。
“你们怎么敢这么做?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伙计看他这样,倒停了手,恶意地笑了笑,“你有什么证据?你们读书人也不能张口就来吧。”
他气的头脑发昏,没看出里面的戏弄,还以为有了回转的余地,急忙在四周搜寻,最后锁定了一个人,“他!就是他,上午他看见我来买药的,那么短的时间,这药一开始就是霉的!”他又指了指柜台上的药。
“我没看到你啊!不关我事!”那人却像是被冒犯到了一样,快速回道,还侧身将自己藏了藏,他可不想被这伙计记恨上。
“你,你们……”
书生的脸唰一下白了,他迎着众人漠然旁观的目光,手脚发凉。
伙计看够了热闹,“快滚!浪费我时间。”
如何离开,如何走回家中,他已经不记得了。家里钱财已空,买来的药也不能用,母亲还躺在床上等他回来,他的步履困重,无力感充满全身。
“咳咳,咳!”木门不能完全阻隔声音的传递,这不算大的声响却刺得他头痛欲裂。
“夫人,您小心烫。”
“诶,没事,咳。”
“吱呀。”陈旧的木门被快速的推动弄出巨响,引起了屋里几人的注意。
书生也就是吴钰,第一次见到家里有这么多人,明明应该显得拥挤,但来人的穿着样貌,反倒将这场景衬出点精致的美来。
你们来我家里干什么?!
他质问的话哑掉了。
是啊,能干什么,老鼠来了都要可怜到吐口米再走,她们两个能图什么。
端着药碗的青乐和一旁乖乖坐着的伊朵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走过来,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药是哪里来的?”
作为在场唯二智力在线,身体健康的人,青乐自觉揽下了解释的工作。
原来是伊朵心血来潮出门逛街,一时起兴买了个滚球,又突发奇想要抛着玩,见是个人少的巷子,青乐也就没忍心拒绝,谁知球撞坏了窗户,掉吴钰家里了。
青乐一脸歉意,“抱歉啊,吴公子,我们不是有意的,本来只想敲门问,结果门自己开了,我们发现令堂昏迷在地上,就请了医师,开的这副药。”
伊·仔细观察·蓄谋已久·朵抬头望天,又低头看脚尖。
七·门栓破坏者·谋划共犯·七挺了挺胸脯。
还好有她,不然任务可就搁置了。
她看伊朵假装很忙的样子,忍不住说,“宿主,你可以自然一点,何况我们确实是在帮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蜈蚣子,我真的好想笑……】
七七:“……”
神如经。
吴钰回头看,刚刚没注意的窗户破了一个洞,本就不结实的横棱断掉,只剩破开的窗纸,用不算规整的形状作证“凶器”确实是个球状物体。
屋子里一览无余,滚球正在角落安静的躺着。方才他一推门就进来了这下有意看去就发现了断掉的门栓,静静的躺在门槛下。
她们确实是无意,他也确实是幸运。
送大夫离开的侍卫也赶了回来,没什么话,就往伊朵两人身旁一站。
伊朵留意到吴钰看着侍卫服饰上的家族徽印发愣。
吴钰科考的成绩没有很突出,入仕后被封了一个地方官,如今任期满,回京述职。也是他结合地方实地情况,画出了沟渠图,引水灌溉农田,既解决了干旱又缓解了洪涝期的危害。
然而不管是原剧情还是崩坏剧情,他出场时都是孑然一身,淡泊名利的。
吴钰伺候完母亲喝药,收拾好让她睡下休息后,也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他们来到屋外。
青乐自我感觉误打误撞和小姐做了一件好事,露出舒心的笑容看着吴钰。
“赔钱。”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嗯?”青乐声音噎在喉咙里,不可置信地探了探头,像是被扼住脖颈的小动物。
“呃,”她看了看他指向的破烂窗棂,还是勉强接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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