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开始的哨声响起。

两组人立刻冲向各自的“伤员”。

许念这边，战士们配合默契。有人迅速从路边扯下藤条，三两下拧成止血带；有人飞快地辨认出止血的草药，嚼烂了敷在伤口上；黑熊更是亲自上阵，用两根树枝和几条布带，迅速给一个“骨折”的伤员做好了固定，那手法，比卫生员的夹板还牢靠。整个过程，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而韩思源那边，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刘振和他的同事们，能准确地判断出每一个伤员的伤情，说出一大套标准的处理方案。但当他们打开那个只有石头和布条的急救包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这怎么救？”一个年轻医生看着一个“腹部开放伤”的伤员，急得满头大汗，“需要立刻手术！至少也要用无菌敷料覆盖！”

“没有敷料，就用手压着！”刘振指挥道，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他们空有一肚子理论，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员”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

“这太荒谬了！”刘振终于忍不住，冲着裁判周牧远喊道，“没有 proper equipment（专业设备），医学根本无从谈起！这不是演练，这是在草菅人命！”

“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准备好手术室和无菌敷料。”周牧远的声音冰冷，“你现在觉得荒谬，等你的战友真的死在你面前，你会觉得绝望。”

对比实在太过强烈。那些之前对“土办法”不屑一顾的后勤干部，此刻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仓库里那些冰冷的物资，和前线战士滚烫的生命之间，有着怎样紧密的联系。

韩思源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死灰。他知道，这场“技术交流”，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这时，演习场外围，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马蜂！是马蜂！”

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战士，在穿过一片灌木时，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数不清的马蜂像黑色的乌云一样扑向他。

那战士惨叫着，抱头鼠窜，但还是被蜇了十几下，他没跑出多远，就一头栽倒在地，身体开始抽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紫色。

“过敏性休克！”刘振失声尖叫，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快！他需要肾上腺素！立刻肌肉注射！谁有肾上腺素！”

他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肾上腺素？别说这些野战部队，就是师部的医院，也未必是常备药。

所有人都慌了神，韩思源也冲了过去，看着倒地的战士，手足无措。理论上，他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实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许念已经拨开人群，冲到了战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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