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已脱力,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后背,右腕的裂痕因能量过载而灼烫。但她无暇顾及。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仍在回放方才的一切——那些被指出的缺陷,那些被展示的可能性,那种纯粹力量的“真形”,以及毒素被剥离、破碎、吸收的每一处细节……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不甘、无力、震撼,以及……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豁然开朗”。
(原来我的力量……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那些杂波……频率……是那样控制的……)
(还有那种破碎的感觉……)
病房里,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有梅瑞狄斯。
“心夏,立刻监测芙拉薇娅的全部生命体征!”她的声音罕见地透出一丝急促。
监控室内,心夏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跳动。当确认芙拉薇娅体内毒素含量已降至微乎其微、所有指标重回安全区间时,她才长长地、彻底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塌下来。
“成……成功了?博士,芙拉薇娅体内的毒素……几乎清空了。玛拉她……”心夏的声音带着颤音,难以置信——那听起来近乎残酷的解毒方案,竟真的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完成了。
“非常成功,她已脱离危险。”梅瑞狄斯的语气里压抑着难以察觉的激动。她立刻转向玛拉,目光如手术刀般锐利,聚焦在对方略显苍白的脸上:
“中子级毒素被震碎后的残余能量特征与结构碎片——我需要最原始的样本进行逆向分析。它们被导向了哪个代谢路径?我必须立刻收集。”
玛拉缓缓睁开眼。那一刹那,她眼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光。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变化,但整个人的气质已从“绝对精密的手术器械”,悄然转换为一个刚完成高风险交易的“收藏家”。
“残余?碎片?”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那种东西,博士。”
梅瑞狄斯的胡狼耳“唰”地竖直,尖端细微颤动:“什么意思?玛拉……这和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
玛拉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拢,仿佛托着一个无形的容器:
“震碎过程中所有有效的能量与结构信息,在逸散前就被我的意识逆向捕捉、封存、解析了。”她略微停顿,目光与梅瑞狄斯相接,“换言之,它们已被我‘吸收’。至于剩下的惰性残渣……暂时寄存在芙拉薇娅的表皮层代谢系统里,等她醒来洗个澡,就会随水流排净。”
“你——!”梅瑞狄斯的耳朵完全压平贴向脑后,那是她极度不悦的标志。
“珐格兰斯体内的毒素,与芙拉薇娅同源。而她的解毒流程,远没有这么复杂。”玛拉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笑盈盈地看向梅瑞狄斯,“再说,我的身体也不需要这么多低等级的弦分子作为养料。别心急,我亲爱的博士。”
一旁,刚刚从能量透支中缓过神的明,将这场对话尽收耳中。她的大脑还在因过度消耗和方才的震撼而嗡嗡作响,但听到“吸收毒素”这几个字,一股混杂着荒谬、不甘与残余敌意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
(吸收?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珐格兰斯身上的毒?)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老大居然还在跟她认真讨价还价……)
明没忍住,用沙哑疲惫的嗓音,极低地嘟囔了一句:
“……疯子逻辑。”
声音虽轻,但在突然沉寂的病房里,却清晰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正在气头上的梅瑞狄斯,被这句不合时宜的嘀咕瞬间点燃。
她猛地转头,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眼眸此刻因压抑的怒火而异常锐利,如刀锋般钉在明身上。
“明,”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裹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清晰的怒意,“你、再、说、一、遍?”
明缩了缩脖子,但嘴上仍不服软,移开视线盯着地板,用更小的声音嘀咕:
“……老大高见。”
梅瑞狄斯深吸一口气,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她狠狠瞪了明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事后跟你算账。
随后,她强迫自己转回身,重新面对玛拉。尽管耳朵还气鼓鼓地半压着,语气已强行切换回工作状态:
“行。那就趁热打铁。你现在的身体负担,还能继续吗?”
玛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那丝淡淡的趣味似乎更深了些。她没有对明的评价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向梅瑞狄斯微微颔首:
“当然。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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