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通判,沈千帆脸色更加难看。通判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管他?
“好,好!”沈千帆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语气转为哀求,“明人不说暗话。沈某知道,二位手中定然握有对独孤大将军不利的铁证。沈某……愿意用我手中最后一张底牌,交换二位的一个承诺!”
“什么底牌?”谢瑢问。
“独孤罡在江南,除了赵延,还有一条更隐秘的联络线和一处备用据点,连赵延都不完全清楚!”沈千帆压低声音,急切道,“这条线直通他安插在朝廷里的眼线,而那处据点,藏着他历年与朝中某些重臣往来的密信副本,以及……一部分未来得及北运的‘醉梦香’精华和最完整的配方!只要二位答应,事成之后,保沈某一条性命,让沈某能带着家人远走高飞,沈某便将这条线和据点的位置,以及开启机关的方法,和盘托出!”
这个筹码,不可谓不重!若能拿到独孤罡与朝中重臣勾结的密信,以及完整的配方和剩余毒物,无疑是给其罪证链加上最沉重的一环!而且,那隐秘的联络线,或许能揪出朝中更大的保护伞!
林晚和谢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沈千帆这是孤注一掷,想用最后的秘密换命。
“我们如何相信你?又如何保证,你说的据点和密信,没有被独孤罡的人转移或销毁?”谢瑢冷静地问。
“因为那据点的机关,需要两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开启,一把在独孤罡派来的‘监军’手中,另一把……就在沈某这里!”沈千帆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黑色钥匙,“那‘监军’平日深居简出,连赵延都难得一见。但沈某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知晓其伪装身份。只要二位答应,沈某可带路,并交出钥匙。至于信不信……沈某如今已是瓮中之鳖,骗二位,于我有何好处?只想换一条活路罢了!”
他说得合情合理,且拿出了实物钥匙。但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引诱他们去那据点,然后一网打尽?
就在林晚和谢瑢权衡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似瓦片微动。
“谁?!”陈武在门外厉喝一声。
几乎同时,书斋虚掩的窗外,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飘然而入,轻巧地落在室内,恰好挡在了沈千帆与林晚、谢瑢之间。
来人青衣落拓,脸上覆着那张熟悉的、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
面具人(陆离)竟在此时,突然现身!
沈千帆见到面具人,如同见了鬼魅,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按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兵器早在入门时被卸下)。
谢瑢和林晚也是心中剧震。陆离怎么会在这里?他听到了多少?
密室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三方人马,首次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形成了微妙而危险的对峙。
烛火摇曳,映照着沈千帆惊疑不定的脸、谢瑢苍白的脸、林晚沉静的脸,以及面具人那张毫无波澜、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面具。
“你……”沈千帆声音发干,“你就是那个一直暗中与谢瑢勾结、窃取机密的面具人?”
面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侧头,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扫过谢瑢和林晚,最后落在沈千帆手中的那把黑色钥匙上。他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幽泉锁钥……看来,独孤罡对你也并非全然信任,竟将备用钥匙交给了‘看门狗’。”
幽泉?那处据点名叫“幽泉”?沈千帆的脸色更加难看。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漱玉阁?”林晚定了定神,起身质问道,同时向陈武使了个眼色。陈武会意,并未立刻带人冲入,而是封锁了所有出口。
面具人(陆离)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林晚和谢瑢。他没有回答林晚的问题,而是对着谢瑢道:“三日期限已到,东西备好了吗?”
他竟是来取证据的!而且选在了这个沈千帆也在的尴尬时刻!
谢瑢咳嗽两声,稳住气息,沉声道:“东西已备好。但阁下似乎忘了,约定的地点是十里亭,时间是子时。此时此地,似乎不合规矩。”
“规矩?”陆离似乎轻笑了一声,极淡,却带着嘲讽,“谢公子,你我都明白,所谓的规矩,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沈千帆在此,便是变数。他手中的钥匙和情报,或许有价值,但更可能是诱饵,或是……催命符。”
沈千帆闻言,急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沈某句句属实!”
陆离不理他,继续对谢瑢道:“证据给我。沈千帆所言‘幽泉’据点,我知道在何处。甚至,比他知道得更清楚。那里确实有些东西,但守卫之森严,超乎想象,且布满了机关陷阱。没有我,你们即便有钥匙,也进不去,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他竟然也知道“幽泉”!而且听起来比沈千帆更了解!
谢瑢和林晚心中念头飞转。陆离突然出现,打断沈千帆的交易,是怕他们被沈千帆误导陷入陷阱?还是想独占“幽泉”的秘密?亦或是……他本就计划在此时出现,将三方聚齐,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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