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品牌改造与人员培训在紧锣密鼓中推进,转眼月余。漱玉阁后院的施工从未停歇,“漱玉雅集”的清雅轮廓已初步显现;城中心的“满堂风华”主楼与“雅筑”别院,也在日夜赶工中渐渐褪去旧日浮华,显露出内敛的奢华与新奇的格调。内部培训更是如火如荼,不同品牌、不同等级的人员,在各自的“学堂”中接受着前所未有的系统教导,风气为之一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漱玉阁这番大张旗鼓却异常低调的“折腾”,终究难以完全避开外界窥探的目光。尤其是在州府这潭已被搅浑的水中,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盯着这片废墟上崛起的新势力。
这一日,负责“漱玉雅集”庭院花草移栽的匠人头目,在收工后于酒馆多喝了两杯,与人吹嘘时,无意中透露了院内正在建造“曲水流觞”和“微型藏书楼”的细节。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番话很快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州府另一位颇有实力的青楼“倚红院”东家耳中。
倚红院虽不及当年满堂娇势大,但在州府也经营多年,根基不浅。其东家姓胡,是个精明的商人,向来视漱玉阁为潜在威胁。如今听闻漱玉阁不仅重建,还搞什么“雅集”、“藏书楼”,明显是要走高端文人路线,这无疑会分流甚至抢占倚红院赖以生存的部分中高端客源(倚红院也以附庸风雅为卖点,但更多是表面文章)。
胡东家坐不住了。他联合了另外两家规模稍次的青楼老板,开始暗中使绊子。
首先,他们通过关系,向负责工程巡检的衙门小吏施压,以“违规改建”、“可能影响风水”等为由,试图拖延或阻挠漱玉阁的改造进度。幸亏王管事早有打点,且徐山长听闻“漱玉雅集”的构想后颇为赞赏,私下向州府学政递了话,强调这是“弘扬文教之举”,才将这股歪风压了下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开始挖角。倚红院的管事私下接触了几名正在接受“漱玉雅集”培训、表现突出但家境贫寒的“艺伶”候选和“侍雅”学员,许以重金和“立即登台”的承诺,试图将其挖走。有两三个年轻姑娘一时心动,产生了动摇。
消息传到林晚耳中,她并未动怒,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检验培训成果和人员忠诚度的机会。她将此事公开在培训会议上,坦诚相告,并明确表示:人各有志,若觉倚红院或其他地方更有前途,尽可离开,漱玉阁绝不为难,并会结清培训期间的津贴。但若选择留下,则需签订正式的雇契,享受相应的待遇和保障,同时也需遵守严格的规矩。
此言一出,培训场内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满堂娇的黑暗或漱玉阁的重建艰难,深知林晚和谢瑢为她们提供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更有尊严的道路。那两三个动摇的姑娘,在同伴的目光和柳依依、绿腰等人的私下劝说下,也羞愧地低头,最终选择了留下。林晚言出必行,并未追究,反而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完善了雇契条款和福利保障,并宣布培训期间表现优异者,将有机会提前获得部分“分红权”,极大地激发了众人的积极性与归属感。
倚红院的挖角风波,反而成了凝聚人心的“试金石”。
与此同时,“满堂风华”这边也遇到了麻烦。绿腰以“新掌柜”身份,开始尝试接触和维系原满堂娇的部分高端客源,发出“焕新升级,静候光临”的模糊邀约。大部分客人心存好奇,持观望态度。但也有些与沈千帆或赵延关系密切、或自身不干净的豪客,对漱玉阁接手满堂娇心存疑虑甚至敌意。
其中一位经营漕运、与赵延曾有生意往来的米商庞老爷,态度尤为恶劣。他不仅拒绝了绿腰的邀约,还放出话来,说“满堂娇没了沈爷,就是没了魂,换个小丫头片子来管,能有什么好玩意?怕是连以前的姑娘都不如!”更暗中指使手下的漕帮子弟,在“满堂风华”工地外围制造了几起小的骚乱,如故意倾倒垃圾、夜间投石惊扰工匠等。
绿腰初次独立应对这种局面,又气又急,向林晚和陆珩求助。
陆珩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漕帮庞瘸子?他弟弟庞老四,去年在码头因为争地盘,被赵延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他还敢替赵延说话?不过是欺软怕硬,想试探我们的斤两罢了。”
他略一思索,对绿腰道:“此事你不必直接出面硬碰。我让王管事去‘拜访’一下庞瘸子,给他带两样东西:一样是他弟弟当初写给赵延求饶、并承诺以后唯赵延马首是瞻的效忠信副本(沈千帆的收藏品之一);另一样,是他在去年漕粮运输中,以次充好、克扣分量的账目线索(通过刘书办那边获得的)。问问他,是想继续做他的漕运生意,安安稳稳赚钱,还是想跟他弟弟一样,或者去衙门大牢里蹲着?”
绿腰依计而行。王管事带着陆珩给的“礼物”,去见了庞瘸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庞瘸子便冷汗淋漓地亲自将王管事恭送出门,并立刻撤回了闹事的手下,第二天还派人给绿腰送了一份厚礼“压惊”,表示之前都是误会,日后“满堂风华”开业,定当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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