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监视的人回报:有两人鬼鬼祟祟进入那小院,不久后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出来,趁夜色朝货栈方向潜行,但在接近货栈时,似乎发现货栈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王管事正在“训话”),犹豫片刻后,又原路返回了小院。
果然!对方确实准备了“脏物”,并计划在检查前夜或检查时放入!只是因为货栈突然的“连夜盘库”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林晚接到回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第一回合,扰乱了对方的部署。
次日巳时,赵延、通判、以及户部两名书吏,在一队衙役的护卫下,浩浩荡荡来到城西货栈。林晚带着绿腰、王管事及货栈的几名主要管事,早已在门口等候。
赵延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温文尔雅的模样,见到林晚,还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通判则板着脸,眼神闪烁,不时与身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低声交谈。
检查正式开始。户部书吏仔细核验账目、税单;衙役们则如狼似虎地开始清点货物,翻箱倒柜。通判带来的那个师爷,更是带着几个人,专门往仓库的角落、货堆深处、甚至房梁上查看,美其名曰“检查安全隐患和违禁品藏匿”。
林晚从容应对,让王管事和货栈管事全力配合,所有账目货物一律公开。
检查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仓库被翻得一片狼藉,但并未发现所谓的“违禁药物”。通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时用眼神示意那个师爷。师爷额头冒汗,搜查得更加卖力,甚至开始用棍子敲击墙壁和地面。
就在这时,一名在仓库最里侧、堆放废旧杂物的角落搜查的衙役,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大人!这里有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那衙役从一堆破麻袋和朽木后面,掏出了一个小油布包!
通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厉声道:“拿过来!”
油布包被呈上。通判亲手打开,里面是几块黑褐色的膏状物,散发着一股奇特的甜腻香气!正是阿芙蓉膏的特征!
“林晚!你还有何话说?!”通判猛地转身,指着林晚,声色俱厉,“人赃并获!你漱玉阁果然在暗中贩卖禁药!来人,将她拿下!”
衙役们应声上前。绿腰和王管事等人脸色大变。
林晚却面不改色,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那油布包和膏状物,忽然微微一笑,对赵延道:“赵大人,通判大人,可否容民女说几句?”
赵延目光深邃,抬手止住衙役:“林姑娘请讲。”
“首先,”林晚声音清晰,“这包东西发现的位置,是仓库堆放多年废旧杂物、几乎无人踏足的角落。若真是我漱玉阁暗中贩卖之物,为何会藏在这种难以取用、且极易受潮霉变的地方?不合常理。”
通判冷哼:“许是你们匆忙之下藏匿不及!”
“其次,”林晚不理他,继续道,“这油布包崭新,并无尘土,与周围破旧杂物格格不入。显然是刚刚被人放入不久。”
“你休要狡辩!谁能证明是刚刚放入?”通判怒道。
“我能证明。”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传来。众人回头,只见货栈那位负责看守仓库、平日沉默寡言的老苍头,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指着那角落,道:“老汉我每日早晚都会巡查仓库一遍。昨日傍晚巡查时,那里还只有破麻袋和朽木,绝无此物!今早官府来人前,老汉也照例看过,并未发现异常。此物定是在官府来人后、搜查期间,被人趁机放入!”
老苍头的话,让通判和那师爷脸色一变。
林晚趁势道:“大人明鉴!这分明是有人趁乱栽赃陷害!请大人严查,是何人将此物带入,又是受何人指使!”
赵延目光微闪,看向通判:“通判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通判额头冒汗,强自镇定:“这……这老奴之言,岂可轻信?或许是他记错了,或许……”
“大人!”又一名衙役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几封信件和碎木片布条,“在仓库通风管道夹层和地砖下,发现了这些!”
赵延接过,展开信件一看,眉头顿时蹙起。信件是以密语写成,但其中几个关键词和那个模糊的私印,他似乎在京城某些隐秘卷宗里见过类似的!而碎木片和布条上的徽记……竟与独孤罡“鹰扬卫”的暗记有几分相似!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漱玉阁的货栈里?而且藏得如此隐秘?
他猛地看向林晚,目光如炬:“林姑娘,这些东西,你又作何解释?”
林晚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茫然:“这……民女从未见过!货栈竟有如此隐秘之物?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转向王管事,“王管事,这仓库之前是谁在使用?”
王管事立刻道:“回姑娘,这货栈是两月前刚从沈千帆名下接收的,接收时只做了粗略清理,许多隐秘角落并未仔细查探。这些物件……恐怕是沈千帆时期遗留的!”
巧妙地将嫌疑引向了已死的沈千帆和其背后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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