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坡之上,刘弥的将令和士卒们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下方的战场。
那场血腥的绞杀战,如同一场残酷的戏剧,在他们眼前上演。
卢植指挥的官军阵线,在黄巾军不要命的冲击下,已经出现了几处明显的凹陷,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堤坝。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那张角装神弄鬼的妖术,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那股呛人的黑烟并非单纯的浓雾,其中夹杂着刺鼻的硫磺与腐烂的腥气,随风飘散,官军士兵吸入后,不仅咳嗽不止,眼泪横流,更觉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阵型松动,士气肉眼可见地衰落下去。
他们节节败退,虽然仍在拼死抵抗,但已然落入下风,被一步步推向崩溃的边缘。
“娘的,那老道在搞什么鬼!”
一名粗犷的将领啐了一口,眼中满是焦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妖术,这个词汇对于绝大多数出身朴实的士兵来说,有着与生俱来的震慑力。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如山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帐内的紧张气氛。
典韦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困惑,他瓮声瓮气地开口:“主公,俺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些脏东西最怕黑狗血和黑狗叫,说是能破煞气。
要不……俺去后营抓两只最壮的黑狗过来,冲那老道一通乱叫,看看管不管用?”
此言一出,紧张的气氛竟为之一松,不少人忍俊不禁。
刘弥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典韦厚实的肩膀,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傲的自信光芒。
“仲康,多虑了。”
刘弥的笑容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孤乃高祖血脉,天潢贵胄,更是光武帝嫡系子嗣,身负大汉龙气,正得不能再正!
我刘弥正的发邪。
区区一些装神弄鬼的雕虫小技,也敢在孤面前班门弄斧?
他们该怕孤才对!”
他转身,面对着数千名因妖术而心生不安的将士,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众军听令,调整阵型!全军向右前方移动五里,占据上风位!”
一声令下,庞大的军阵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缓缓移动。
无数双军靴踏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沙沙”声。
从正面两军对垒的态势,悄无声息地转换成了侧翼待发的姿态。
他们占据了上风位,此刻的风,将从他们背后吹向黄巾军。
刘弥立于阵前,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长发与战袍一同猎猎作响。
他举起长剑,指向下方的战场,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天时,在我!地利,在我!人和,亦在我!
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数万将士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气浪,冲散了远处的喊杀声和黑烟,也驱散了将士们心中最后的恐惧。
在刘弥的示意下,数十台经过他改良的重型床弩被推至阵前。
这些战争机器的弩身比寻常床弩更长更粗,用坚韧的柘木打造,弩臂用多层牛筋绞合,绞紧时需要十几名壮汉合力转动绞盘。
它们被悄然架起,黑洞洞的弩口,如同巨兽之口,沉默地瞄准了黄巾军的后背。
每一支弩箭都有一丈多长,箭头是三棱形的破甲锥,尾翼则用铁皮加固,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刘弥看着下方那密密麻麻、毫无防备的黄巾军,心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
他真想问问他们:“后背发凉吗?”
他知道,破除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更强大的力量去碾压它。
他要亲自率军冲锋,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彻底粉碎那张角在官军心中种下的恐惧枷锁。
虽然他嘴上说不怕,但刀枪无眼,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他让亲兵为自己套上了两重甲胄,一层细密的锁子甲内衬,外罩一层厚实的山文铠,只露出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陈到和典韦,如两尊铁塔,一左一右,紧紧护卫在他的马前。
他再次举起单筒望远镜,镜片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刀锋过处,残肢断臂齐飞;
张飞的丈八蛇矛则如同狂暴的毒龙,每一次捅刺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
刘备双股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死死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韧;
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如同白色的闪电,在敌阵边缘来回穿梭,他们手中的长枪精准地收割着黄巾军的小头目,每一次冲锋都像是在用生命为正面战线撕开缺口。
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但黄巾军实在太多,仿佛杀之不绝。
机会来了!
刘弥看到,在官军和广宗城之间,因为战线的拉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缝隙,而黄巾军的后营,正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这道缝隙之后!
“弩床,前移五十步!瞄准黄巾军后营最密集处!发射!”
刘弥的声音冰冷而果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