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百官散去,但雒阳城内的暗流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汹涌。
刘弥回到位于雒阳的梁王府,门口的牌匾旁,工匠们正小心翼翼地挂上一块崭新的、鎏金大字的牌额——“车骑大将军府”。
“车骑”与“梁王府”并置,已是超规格的礼遇,但刘弥却毫不在意这些虚名。
这雒阳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待久了,再干净的布也会变得污浊。
我的根基在睢阳,我的未来在天下,绝不是在这四方城里与人勾心斗角。
王府正厅,气氛热烈而又庄重。
刘弥高坐主位,下方分列着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文武心腹。
文有荀彧、陈群、钟繇、程昱、傅巽;武有黄忠、典韦、陈到、赵云、夏侯兰。
这些人,每一个都眼含精光,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旁人眼中的附庸,而是真正能影响天下格局的势力。
刘弥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开口道:
“今日开府,百废待兴。我欲设长史、司马、从事中郎、主簿、祭酒、户曹、仓曹、法曹、兵曹、功曹等诸曹,以理府事。
然,府为根基,朝为枝叶。
根基不固,枝叶何以繁茂?
今日,我想问问文若、元常、长文三位,这根基与枝叶,孰轻孰重?
又该如何权衡?”
他没有直接问留或去,而是抛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命题。
钟繇率先起身,他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闪烁着精于计算的光芒,躬身道:
“殿下此问,直指本心。繇以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今殿下领并幽二州军事,如同一头猛虎,若无源源不断的血肉供给,终将力竭而亡。
这粮草钱帛,便是血肉。
朝堂之大司农,便是天下血脉的总闸。
繇不才,愿为殿下去掌这个总闸,让殿下的猛虎,永远不知饥饿为何物。”
殿下问的是权衡,我答的是取舍。
舍弃在府中随侍左右的亲近,换取掌控天下钱脉的权力,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只有让殿下的军队吃穿不愁,他才能有更大的野心,我才有更大的价值。
刘弥心中暗赞,好一个钟繇,将贪欲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转向荀彧。
荀彧温文尔雅地起身,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声音清晰而坚定:“元常所言,是养虎之术。
彧以为,我等不仅要养虎,更要为虎立心,为虎立道。
若无王佐之志,虎不过是为祸一方的猛兽;若无匡扶之策,府不过是割据一方的私衙。
彔尚书事虽好,但易陷于朝堂泥潭,与腐朽为伍。
彧愿为殿下长史,在此府中,为殿下擘画天下蓝图,招揽九州英才,为殿下这头猛虎,指明一条通往王道、而非霸道的路。”
钟繇看到了利,我看到了义。
殿下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心中尚有迷茫。
我不能让他只做一个强大的军阀,我要让他成为一个值得万民归心的圣主。
高祖血统,光武血脉不能浪费。
这天下始终汉室。
我的位置,就在他身边,时刻警醒,时刻引导。
刘弥心中一震,好一个荀彧,竟看穿了他内心深处对“霸道”与“王道”的挣扎。
他最后看向陈群。
陈群也随之出列,他年纪最轻,但眼神却最为沉稳,不卑不亢地说道:“荀公为殿下立心,钟公为殿下养力,群以为,尚需为殿下正骨。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度不成军队。
殿下麾下将士来自五湖四海,降卒新旧混杂,若无严明法度,则赏罚不明,人心不齐。
群愿为司马军师,随军参赞,为殿下铸造一副坚不可摧的军法铁骨。
让殿下的军队,成为一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而非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
他们一个谈理想,一个谈现实。
而我,要谈方法。如何将理想与现实结合,靠的就是制度。
我要为殿下建立的,是一套可以自我运转、自我净化的军事体系。
这才是百年大计。
刘弥长身而起,深深一揖:“三位之言,让我茅塞顿开。好!就依三位之见!”
他随即开始分派武职,语气也变得更为恳切:“典韦,你的勇猛,是府的坚盾,我身后,便交给你了。”
典韦闻言,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瓮声瓮气地应道:“诺!有俺在,苍蝇也别想飞过去!”
殿下信俺,俺就拿命报答!
“赵云校尉、夏侯兰中直兵参军,傅巽为兵曹从事,你们是府的利矛,要为我磨出最锋利的锋芒。”
赵云上前一步,眼神清澈而坚定:“云,必不负殿下所托!”
殿下于我有知遇之恩,这身武艺,当为殿下开创一个清平世界,而非仅仅助其争权夺利。
汉升,北疆苦寒,非老成持重之将不能安;
叔至,河西要地,非忠心不二之将不能守
诸位,重任在肩,我等你们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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