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合在府中休养了数日,洗去一路风尘,刘弥便将他叫到了书房。
张合本以为殿下会与他详谈军务,或是考校他的兵法韬略,没想到刘弥只是递给他一张官牒。
“儁乂,你看看这个。”
张合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竟是雒阳北军五营的将官名册。他更不解了。
殿下这是何意?
莫非是要考校我对北军的了解?
他正自揣测,刘弥已指着名册上的一个空缺,笑道:“越骑校尉麾下,尚缺一个司马之职,秩千石。
我已与校尉打过招呼,你明日便可去上任。”
张合瞬间愣住了,他手握着那卷轻飘飘的竹简,却感觉重逾千斤。
千石!
秩千石的司马!
这在过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高位。
他先前在河间,不过是郡府一小吏,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在乡间郁郁不得志,眼见年华老去,心中那份不甘与愤懑,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张儁乂苦读兵书,演练阵法,难道就是为了在乡野之间终此一生吗?
如今,他不过初来乍到,甚至连面圣的流程都还没走完,殿下便直接为他谋取了如此重要的职位。
“殿下……这……”
那我武猛从事?
刘弥“你一样兼着,主要工作在车骑大将军府,越骑校尉司马挂个名,实权他们也不会给你。”
张合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单膝跪地,声音颤抖,“末将何德何能,敢当如此厚恩!”
刘弥亲自将他扶起,眼神温和而深邃:“儁乂,你的才能,值得这个位置。
北军是天子亲兵,是天下兵马的表率。
你去那里,一是为了熟悉京师的军务,二来,也是为了磨砺自己。”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另外,我给你一个建议。
北军之中,人才济济,你要多与人接触。
尤其是屯骑校尉麾下的司马,关云长,你得多与他走动走动。”
“关云长?”
张合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北军有个红脸长髯的猛将,义薄云天,武艺超群,只是未曾谋面。
殿下为何独独提他?
关云长虽勇,却素来孤高,不喜与人结交。
殿下让我去接触他,是何用意?
是想拉拢他,还是……另有图谋?
“对,就是他。”
刘弥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具体原因,“你只需记住,他是个值得结交的英雄。至于为什么,你日后便会明白。”
张合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他没有多问。
殿下不说,自然有殿下的深意。
我只需照做便是。
殿下看得起我,我便不能让他失望。
这关云长,无论他是龙是虎,我都要去会一会!
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儁乂谨遵殿下教诲!”
回到自己的住处,张合一夜未眠。
他回想着自己先前的不得志,再对比现在一到刘弥府上,便被委以重任,直接获得了千石的官职。
这种天壤之别,让他心中翻江倒海。
他走出房门,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对着梁王府的方向,郑重地跪下,立下了誓言:“殿下知遇之恩,张合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此生此世,誓死效忠殿下,绝无二心!”
而在府邸的另一端,刘弥看着小邹氏和甄姜整日窝在院子里,或看书,或刺绣,虽也娴静,但终究是有些闷了。
她们正是如花的年纪,怎能被困于这四方院墙之内?
尤其是甄姜,她心中藏着事,再不让她散散心,怕是要闷出病来。
他忽然想起了雒阳城外那座名闻天下的白马寺。
第二天,一场小雪刚刚结束,天空放晴,阳光洒在薄薄的积雪上,反射出晶莹的光。
刘弥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觉得正是出游的好时机。
他吩咐下去,准备了车马,带着护卫典韦和赵云、夏侯兰,以及小邹氏、甄姜、甄脱三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白马寺。
马车行驶在铺着薄雪的官道上,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甄洛掀开车帘,好奇地看着外面的雪景,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原来雪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比书上画的还要好看!
要是能天天出来玩就好了。
邹氏则依偎在刘弥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而甄姜,则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落在刘弥的侧脸上,若有所思。
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我甄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甄家的那点余力?
不……不像。
他的眼神,很纯粹。
很快,雄伟的白马寺便出现在眼前。
冬日的白马寺,别有一番禅意。
红墙碧瓦,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像是披上了一件素净的僧袍。
寺前的古松,枝头挂满了雪淞,如同玉树琼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松香和淡淡的檀香气息,吸入肺腑,令人心神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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