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观察室的门无声滑开,两名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透明面罩的医护人员推着设备车走了进来。他们动作熟练,沉默寡言,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请配合进行深度检查和治疗。”为首的医护人员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电子过滤后的平淡。
没有选择,三人只能配合。
林晚被要求躺进一个类似CT扫描仪的装置中。冰冷的金属贴合身体,她能感觉到比之前腕带扫描更精细、更深入的能量流渗透进来,仔细探查着她身体的每一处损伤和能量脉络。
她依旧全力收敛灵力,将自身伪装成一个经脉受损严重、能量近乎枯竭的“重伤员”,同时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丝天道气息,如同最灵巧的伪装网,覆盖在经脉和神魂表层的异常之处,尤其是那个噬星者标记。
扫描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期间,她能感觉到探查能量数次试图触及她的识海,都被她那坚韧的神魂壁垒和天道气息巧妙地扭曲、偏转,反馈回“严重精神损耗,存在轻微认知紊乱”的“合理”结果。
另一边,杨文昊接受了基础的生理修复和营养补充。他的伤势更多是物理性的,处理起来相对简单。埃兹拉则被注入了某种促进细胞再生和稳定精神的药剂,脸色稍微好转,但神魂的损伤非科技手段能够轻易治愈。
治疗过程机械而高效。完成后,医护人员留下一些营养膏和清水,再次无声地退了出去,房门重新锁闭。
“他们在收集我们的数据。”杨文昊压低声音,指了指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传感器,“非常详细的数据,包括肌肉反应、神经信号、甚至……潜意识波动。”
林晚点了点头。她也有同感。这个前哨站对他们,与其说是救助,不如说更像是在研究。
“我们的说辞,他们未必全信。”埃兹拉虚弱地说,“那个观察者,眼神太锐利了。”
“无妨。”林晚走到观察窗前,看着外面秩序井然的通道,“只要他们暂时无法确定我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我们就还有周旋的余地。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资源来恢复。”
她内视自身,经过刚才的治疗和短暂的休息,加上之前服用的丹药药力化开,体内的伤势稍微稳定了一丝,干涸的经脉中,似乎有微不可察的灵力开始重新滋生。虽然缓慢,但总归是好迹象。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广播突然响起,是那个代号“观察者”的声音:
“LX-07单元的幸存者们,基于初步医疗报告,你们的情况已基本稳定。现在,请你们分别前往指定的问询室,配合完成情报录入工作。这是启动‘龙焰’级情报传递流程的必要步骤。”
分别问询!
林晚瞳孔微缩。这是要分开他们,逐个击破,核实口供!
房门再次打开,三名灰衣警卫站在门外,显然是要“护送”他们前往不同的地方。
“请。”警卫的声音冰冷。
没有反抗的余地。林晚对杨文昊和埃兹拉递过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便跟着一名警卫走出了房间。
她被带到了一个狭小的、只有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的房间。墙壁是纯粹的白色,没有任何装饰,头顶的灯光苍白而均匀,给人一种无处遁形之感。
观察者已经坐在了桌子对面。他面前放着一个薄薄的电子板。
“请坐。”观察者示意林晚坐在对面。
林晚坐下,神色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对情报的重视。
“现在,请详细描述你们遭遇袭击的经过,包括时间、地点、敌方舰船特征、攻击方式,以及……你们所能回忆起的任何细节。”观察者开门见山,电子板上亮起记录的光标。
林晚早已打好腹稿。她将以“远行者号”方舟为蓝本,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和模糊化处理,编造了一个“遭遇未知巨型生物结构体(指苔原)和失控防御系统(指净化哨兵),最终依靠方舟核心(被她描述为舰船引擎)自爆才侥幸逃脱”的故事。她刻意强调了那种“吞噬能量”的特性和空间的异常,隐晦地与噬星者挂钩,以增加“龙焰”级情报的可信度。
她的叙述条理清晰,细节丰富(得益于亲身经历),情绪饱满(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惧与使命感),几乎滴水不漏。
观察者静静地听着,手指偶尔在电子板上滑动,记录着关键点,没有打断。
直到林晚讲述到他们启动“自毁程序”(实为空间跳跃),逃离那片空域时,观察者才突然抬起头,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在逃离过程中,你们是否感觉到任何……异常的精神冲击?或者,在事后,是否出现过幻觉、幻听,以及……某种被标记、被注视的感觉?”
林晚心中猛地一凛!来了!他果然在试探这个!
她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露出疑惑和思索的表情:“精神冲击?当时情况混乱,爆炸和空间跳跃的撕扯感非常强烈,很难分辨……至于被标记的感觉……”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不确定和后怕,“或许有吧?在那种环境下,产生一些创伤后应激反应也很正常。观察者主管,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袭击我们的东西,还有精神污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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