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完全升起时,营地内的战斗痕迹已被快速清理。阵亡的匪徒被就地掩埋,受伤的则被集中看管。马如龙被单独关押在营地角落的一间木屋内,双手反绑,由周猛亲自看守。
陈知白推开木门时,马如龙正靠墙坐着。这个曾经嚣张的匪首此刻衣衫破碎,脸上带着淤青,但眼神依然凶狠。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马如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陈知白不理会他的挑衅,在对面缓缓坐下。王大虎和吴先生站在他身后,周猛则抱着刀守在门口。
马当家,陈知白开口,声音平静,我们素无冤仇,为何要夜袭我营地?
马如龙冷笑:成王败寇,何必多问!
是吗?陈知白微微前倾身子,可我很好奇,你手下这些人用的都是军中制式兵器,有些人身上还有屯田军的烙印。一个土匪头子,哪来的这般装备?
马如龙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抢来的!
抢来的?陈知白轻轻摇头,可我查看过,这些兵器保养得极好,刀锋锋利,弓弦紧绷。若是抢来的,怎会如此爱惜?
吴先生适时接话:而且据我所知,马当家原是平阳府的守备军官,三年前才落草为寇。不知我说的可对?
马如龙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知白继续施压:更让我好奇的是,你明知我营地防御严密,为何还要冒险强攻?除非...有人逼你不得不来。
胡说八道!马如龙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哗作响,老子想来就来!
是吗?陈知白突然提高声音,那为何你在进攻前,要先派人在营中散布谣言?为何要费尽心思制造内乱?这可不是你马如龙一贯的风格!
一连串的质问让马如龙哑口无言。他喘着粗气,眼神闪烁不定。
陈知白站起身,走到窗边:马当家,我知道你不是主谋。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马如龙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饶我不死?哈哈哈...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绝望:就算我告诉你们又如何?你们迟早都会死!所有人都得死!
什么意思?王大虎厉声问道。
马如龙的笑容变得诡异:北边的瘟疫是不假,没错。但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不过是先头部队罢了...
陈知白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你在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马如龙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所有流民都在往南逃?不是因为瘟疫,而是因为北边来了收割者
收割者?吴先生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马如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他们不要钱财,不要粮食,只要人!整村整村地抓人,就像收割庄稼一样...
木屋内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陈知白深吸一口气:是谁在抓人?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马如龙摇头,只知道他们势力很大,装备精良,见人就抓。我们这些土匪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碍事的杂草。
他突然激动起来:你们以为我愿意来打你们?是那些人逼的!他们说只要拿下这个营地,就放过我的弟兄们...
陈知白与吴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马如龙说的是真的,那他们面临的威胁远比想象中更大。
那些人在哪里?有多少人?陈知白追问。
在百里外的黑石城。马如龙的声音带着颤抖,至少有两千人,都是精兵...我们亲眼见过他们行军,那阵势...那阵势简直就像...
就像什么?
马如龙咽了口唾沫:就像正规军!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木屋内炸响。就连一向沉稳的赵天雄都变了脸色。
陈知白沉默片刻,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那些人要你拿下营地。他们为什么要这个营地?
因为粮食...马如龙下意识地回答,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闭嘴。
但已经晚了。陈知白眼中精光一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多少粮食?
马如龙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吴先生突然道:是了!前些日子来的那些流民中,定有他们的眼线!
陈知白点头,对周猛道:去把王二带过来。
当那个曾经散布谣言的瘦小男子被带进来时,马如龙的脸色瞬间惨白。
马当家,认识他吗?陈知白淡淡地问。
马如龙低下头,不再说话。
王二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先生饶命!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的老婆孩子,说要是我不听话,就...
就怎样?陈知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就把他们卖到北边去...王二痛哭流涕,那些人...那些人在北边建了个很大的营地,专门关押抓来的人...
陈知白闭上眼睛,【全知视角】全力运转。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神秘的抓捕队伍、精良的装备、对粮食的渴求、还有那个所谓的收割者...
他突然睁开眼睛:他们不是在抓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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