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他们这是要跟我们拼底子啊!”周账房看着对手的降价公告,眉头紧锁,“我们的灯油成本虽比蜡烛低,但前期研发和设备投入巨大,目前利润并不丰厚,若跟着降价,恐难持久。”
陈苟看着账本,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我们不跟他们拼价格。”
“不拼价格?”众人都是一愣。
“对。”陈苟胸有成竹,“他们降价,无非是想逼我们卷入消耗战。但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技术壁垒和产品迭代能力。”
他迅速做出部署:
第一, “远图灯油”价格保持不变,但推出“买油送灯”或“累计购买赠礼”的促销活动,提升顾客粘性。
第二, 加速新型号灯具的研发,推出更美观、更省油、更方便的“远图二代明灯”,强调产品体验的升级,与对手的低价劣质产品拉开差距。
第三, 秘密启动“农村包围城市”策略,由“快腿孙”和马掌柜派人,将灯油推广到隆昌行势力相对薄弱的乡村集镇,开辟第二战场。
第四,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陈苟让葛道人和薛百草集中精力,尝试从石油分馏的残渣中,提炼出一种更具粘稠度、防水性极佳的特殊油脂,暂命名为“万年膏”。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种东西在船舶、马车、水利设施等方面,有着巨大的应用潜力,是另一个潜在的巨大市场,可以分散对灯油业务的依赖。
这一系列举措,再次展现了陈苟超越时代的商业智慧。他没有被对手拖入简单的价格泥潭,而是通过产品升级、渠道拓展和技术预研,进行降维打击。
就在陈苟全力应对商业暗战,并初步稳住阵脚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断了他所有的布局。
这天深夜,周霆带着一身露水,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慌乱,直接闯入了陈苟的书房。
“陈大人!出大事了!”周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陈苟心中一沉,能让见惯风浪的周霆如此失态,绝非小事。“周统领,何事惊慌?”
“青州……青州八百里加急军报!”周霆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三日前,一伙身份不明的悍匪,突袭了青州西山!沈……沈青禾小姐所在的秘密基地……被攻破!”
轰!
陈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击中,耳边嗡嗡作响。
青禾……基地被攻破?!
“然……然后呢?”他的声音干涩无比。
“据……据逃出来的护卫拼死传来的消息,”周霆的声音带着悲愤,“沈小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基地内存储的部分技术资料和财物……被劫掠一空!”
沈青禾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技术资料被劫!
陈苟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一把扶住桌案,指甲深深掐入坚硬的木料之中,胸口如同被巨石堵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全身。
青禾……那个在他微末时便倾力相助,在他离开后独撑大局,聪慧坚韧的女子……竟然……
是“水滴”!一定是他们!他们袭击漕帮船队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他陈苟在青州的根基,是沈青禾和他留下的技术资料!
好一招声东击西!好狠毒的手段!
无尽的悔恨、愤怒和担忧,如同狂涛般瞬间将陈苟吞噬。他以为将青禾留在相对后方的青州是安全的,却没想到反而让她陷入了绝境!
“王爷……王爷已知此事,”周霆看着陈苟瞬间血色尽失的脸,低声道,“已下令青州周边驻军协查,但……那伙悍匪行动极其迅速,得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人间蒸发……”
陈苟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愤怒和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眼神冰冷得让周霆都感到一阵寒意。
“备马!”陈苟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立刻回青州!”
“陈大人,王爷的意思是……”
“备马!”陈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立刻!”
商业版图,爵位荣宠,此刻在沈青禾的安危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必须立刻赶回去,哪怕将青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然而,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冲出书房时,一名护卫急匆匆跑来,递上一封没有署名的急信,信上带着淡淡的、熟悉的青莲香气。
陈苟一把抓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青州之事,非止‘水滴’。慎往。‘根须’或在帝都。”
落款,依旧是一朵小小的青色莲花。
漱玉阁的警告!
青州之事,不止“水滴”参与?还有别的势力?“根须”在帝都?
陈苟握着信笺,动作僵在原地,一股比得知青州噩耗时更深的寒意,自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前方的迷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和凶险。他此刻赶回青州,是自投罗网,还是能挽回一切?那隐藏在帝都的“根须”,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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