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之人的……心头之血!”
孙永贞此言一出,养心殿配殿之内,瞬间死寂!空气仿佛都被这句话冻结了!
皇后娘娘凤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永贞。几位太医更是骇得面无人色,伏地不敢抬头。而高公公,那张白净的面皮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慌,虽然转瞬即逝,却被一直紧盯着他的沈冰和藏在阴影中的墨尘捕捉个正着!
心头血为引?这听起来如同邪术巫蛊之言,竟从一代神医口中说出?!
“孙……孙神医……此话……此话当真?”皇后声音发颤,带着最后的希望和巨大的恐惧。
孙永贞神色肃穆,毫无玩笑之意:“陛下所中之毒,名为‘牵机引魂散’,乃海外邪术与奇毒结合之物。毒已与陛下心血相连,寻常药物难以拔除,唯有以至亲至怨之下毒者心头热血为引,激发药性,方能以毒攻毒,逼出毒素!此乃古籍所载秘法,草民愿以性命担保!”
他目光如炬,再次扫过高公公和那几位太医:“下毒者必是陛下亲近信任之人,且近期必曾近距离接触陛下,方能将此毒悄无声息度入陛下体内!此人,此刻恐怕就在这宫闱之内!”
这话如同无形的利剑,直指在场每一个有机会接近皇帝的人!皇后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高公公和几位太医,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高公公强作镇定,尖声道:“孙神医!此言未免太过骇人听闻!陛下乃万金之躯,岂能用此等……此等邪异之法?若诊断有误,你担待得起吗?!”
“若不用此法,陛下……恐撑不过今夜子时。”孙永贞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定。
“你!”高公公气结,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龙榻之上,原本气息奄奄的皇帝,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呻吟!他的手指,似乎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
“陛下!陛下!”皇后立刻扑到榻前,泪如雨下。
这一下变动,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皇帝身上。
孙永贞立刻上前,再次搭脉,眉头紧锁,随即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金针,手法如电,在皇帝胸口、头顶数处大穴刺下!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随着金针刺入,皇帝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异响,脸色由金纸般的死灰,渐渐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陛下!”皇后和众人都紧张地看着。
孙永贞全神贯注,额角渗出汗珠。他知道,这是毒素被金针激发,与陛下体内残存的元气做最后搏斗的征兆!凶险万分!
突然,皇帝猛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淤血!
淤血喷溅在明黄色的锦被上,触目惊心!
“陛下!”皇后惊叫。
然而,吐出这口淤血后,皇帝剧烈起伏的胸口反而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也开始褪去,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那股萦绕不去的死气,似乎消散了不少!他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醒了?!陛下醒了?!
这一刻,配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高公公,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更有一丝深藏的恐惧!
孙永贞长长舒了一口气,抹去额角的汗水,沉声道:“陛下体内剧毒已暂时被金针逼出部分,护住了心脉,但并未根除,只是暂时苏醒。若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下毒者取其心头血为引,毒素必将反复,届时……神仙难救!”
皇帝的眼神初时还有些迷茫涣散,但很快,那属于帝王的锐利与威严便重新凝聚起来。他虚弱地转动眼球,扫过榻前的皇后、孙永贞、高公公以及跪在地上的太医,最后,目光落在了孙永贞身上。
“……孙……爱卿……”皇帝的声音极其微弱,如同游丝,“是……是你救了……朕?”
“老臣孙永贞,叩见陛下。”孙永贞躬身行礼,“陛下洪福齐天,老臣只是略尽绵力。但陛下体内余毒未清,需尽快找到下毒元凶,取得药引,方能彻底康复。”
皇帝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他虽虚弱,但思维似乎已然清晰:“下毒……何人……如此大胆?!”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高公公。
高公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明鉴!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表!绝无半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定是……定是有人陷害老奴!”他猛地指向孙永贞,“陛下!孙永贞所用之法闻所未闻,恐是妖言惑众,意图不轨啊陛下!”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孙永贞,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朕口谕……封锁养心殿……一应人等……不得出入……孙爱卿……暂留殿内……为朕……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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