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血钥’之人……‘归墟’在召唤……随我来……”
那奇异的声音在浓雾与诡歌中回荡,如同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陈苟心中剧震,“血钥”无疑指的是他怀中那枚血沁玉珏!这神秘的幽灵船,这突如其来的海雾,竟是冲着玉珏而来?!
是福是祸?是另一重陷阱,还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犹豫!身后浓雾中,“蓬莱”战船上的骚动和呵斥声清晰可闻,他们显然也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但绝不会放弃追击。
“跟上去!”陈苟当机立断。无论这幽灵船是敌是友,留在原地与“蓬莱”舰队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沈青禾立刻调整船舵,操控着快船,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前方那艘如同阴影般的幽灵巨舰。巨舰的速度并不快,但行进轨迹极其诡异,在能见度极低的浓雾中穿梭,却仿佛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
浓雾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声音,那三艘“蓬莱”战船的动静很快便被抛在身后,只剩下幽灵船破开海浪的细微声响和那萦绕不散的缥缈歌声。
不知在浓雾中航行了多久,前方的幽灵巨舰缓缓停了下来。那船头上的模糊身影依旧伫立着。
奇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陈苟一人所言:“登船。”
陈苟与沈冰、沈青禾、墨尘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目标明确是玉珏,避无可避。
“我上去。你们留守,见机行事。”陈苟低声道,将短剑插回腰间,深吸一口气,走到船边。幽灵巨舰上垂下了一道软梯。
他攀上软梯,登上这艘充满传奇与恐怖色彩的船只。甲板是由一种漆黑的、触手冰凉的木材铺就,异常干净,却空无一人,只有那诡异的歌声仿佛从船舱深处传来。船头上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个身着宽大灰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却又空洞得令人心寒的眸子。他(或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你……就是船主?”陈苟稳住心神,开口问道。
斗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同样苍白的手,指向陈苟的怀中:“‘血钥’。”
陈苟没有立刻交出,反问道:“你是谁?为何引我们来此?‘归墟’又是什么?”
斗篷人沉默了片刻,那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陈苟,望向了无尽的虚空。“吾乃‘归墟’的守门人之一,亦是……迷失者。‘血钥’是信物,亦是坐标。‘归墟’……是终点,亦是起点。它在召唤它的钥匙,也在排斥亵渎它的贪婪者。”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奇异的回响,话语如同偈语,难以完全理解。
“‘蓬莱’寻找‘归墟’,所欲为何?”陈苟追问。
“长生?力量?超脱?亦或是……毁灭?”守门人的语气毫无波澜,“妄图以血祭强开天门者,终将引火烧身。汝等身怀‘血钥’,已成漩涡中心。留在外海,唯有死路一条。”
“你能带我们去‘归墟’?”
“不。吾只能带你们前往‘门扉’之外,真正的路径,需由‘钥匙’自行开启。”守门人缓缓道,“交出‘血钥’,吾可为你们指引方向,并暂时屏蔽追兵感知。”
陈苟心中急速权衡。这守门人神秘莫测,话语真假难辨,但眼下确实是摆脱“蓬莱”追兵的唯一希望。玉珏留在身上是祸端,若能借此换取喘息之机和关键信息,或许值得一搏。
他最终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枚血沁玉珏,递了过去。
守门人接过玉珏,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螭龙纹路,那玉珏上的血沁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他低头凝视片刻,仿佛在与玉珏交流,随即将其收起。
“很好。”守门人抬起头,空洞的目光扫过陈苟,“汝之命格……有趣。或许,汝才是变数。”他话锋一转,“向东,航行七日,可见一片永不消散的雷暴之海,那是‘归墟’的外围屏障,‘门扉’便在其深处。持有‘血钥’共鸣者,可于雷暴中感应路径。切记,‘归墟’非善地,人心,比深渊更可怕。”
说完,他袖袍一拂,四周浓密的雾气开始剧烈翻涌,那诡异的歌声也变得高亢刺耳。陈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甲板仿佛消失,整个人向下坠去!
“东家!”快船上传来赵德柱等人的惊呼。
陈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快船的甲板上,仿佛刚才登船只是一场幻觉。但怀中消失的玉珏,以及脑海中清晰无比的“向东,七日,雷暴之海”的信息,都告诉他那是真实的。
再看周围,浓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海面恢复了平静,那艘幽灵巨舰和船上的守门人,早已不知所踪,连同那三艘“蓬莱”战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海天一色,唯有他们这艘孤零零的快船还飘荡在原地。
“刚才……发生了什么?”沈冰惊疑不定地问道。在她们看来,陈苟登上幽灵船后不久,浓雾便剧烈翻涌,随后陈苟就跌回了甲板,雾气也随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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