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刮得紧,春杏躺在床上,总听见屋顶 “哗啦” 响 , 前几天下雪压塌了几块瓦片,雪化后漏风,夜里冷得像冰窖。公婆年纪大了,经不起冻,建军的腿也怕风,这屋顶再不修,一家人都要遭罪。
天刚亮,春杏就爬起来,踩着凳子往房梁上看。瓦片松松垮垮地搭着,好几处都透着光,冷风顺着缝隙往里灌。她找来梯子靠在墙上,刚要往上爬,就被婆婆拉住了:“你一个女人家,爬那么高干啥?摔着了咋整?”
“娘,屋顶漏风,再不修您和爹该着凉了。” 春杏扶着梯子,心里也发怵 —— 她从没爬过这么高的梯子,可家里没人能替她。建军拄着拐杖站在旁边,脸色难看:“我去喊阿强……” 话没说完,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村里的闲话有多难听,却实在不忍心让春杏冒险。
春杏没等他开口,拎着工具箱就往梯子上爬。刚爬了两步,梯子就晃了晃,吓得她赶紧抓住墙沿。“你下来!” 阿强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他扛着捆新瓦片,手里还拿着把瓦刀,显然是早就听说了她家屋顶的事。
春杏的心跳漏了半拍,顺着梯子慢慢下来,看着阿强的眼睛有点红:“你咋知道……”
“昨儿路过听见你家屋顶响,就猜着是漏了。” 阿强把瓦片放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这种活哪能让你干?下去吧,我来修。” 他说着,就踩着梯子往上爬,动作麻利得很,显然是常干这种活。
春杏站在梯子下,帮他递瓦片。阳光照在阿强身上,他的额角很快就冒了汗,衬衫后背湿了一片。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想起三年前他帮她家修鸡窝,也是这样,说 “有我在,你不用动手”。那时她没敢多想,现在心里却像揣了团火,暖得发烫。
“阿强哥,歇会儿喝点水。” 春杏递过水壶,瓶盖已经拧开了。阿强接过水,喝了两口,目光落在她冻红的手上,皱了皱眉:“怎么不戴手套?手都冻裂了。” 他从兜里掏出副旧手套,是他在深圳打工时买的,还很厚实,递了过去,“戴上,别冻着。”
春杏接过手套,指尖碰到他的手,暖得发烫。她戴上手套,大小正好,心里的暖意更浓了。两人没再多说,一个在屋顶修,一个在下面递东西,配合得很默契,像早就这样一起干活过无数次。
没一会儿,村里的王婶就挎着篮子路过,看见屋顶上的阿强和梯子下的春杏,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站在院门口,故意提高声音:“春杏啊,这屋顶咋还劳烦阿强帮忙?你家建军呢?”
春杏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解释:“建军腿不方便,阿强哥正好路过……”
“路过?” 王婶笑了笑,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我看阿强天天往你家跑,比在自己家还勤呢。春杏啊,不是婶子多嘴,你可得注意点,别让人说闲话。” 她说着,还往村里的方向喊了句,“李嫂,你快来看,阿强在帮春杏修屋顶呢!”
没一会儿,好几个村民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可不是嘛,阿强最近总往春杏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家呢。”
“建军腿不好,春杏年轻,难免让人多想……”
“阿强也是,一个光棍,总往有夫之妇家凑,像啥样子!”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春杏心上,她攥紧了手里的瓦片,指节发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阿强在屋顶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停下手里的活,往下喊:“各位婶子嫂子,我是孤儿,小时候多亏春杏家照顾,现在她家有难处,我帮衬点是应该的。你们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瞎议论,影响别人干活。”
村民们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王婶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旁边的李嫂拉走了:“行了,别再说了,阿强说得对,人家是报恩呢。” 村民们渐渐散了,却还留下些若有若无的目光,让春杏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强从屋顶上下来,看着春杏红红的眼圈,心里也不好受:“别听他们的,都是些爱嚼舌根的人。” 他递过一条毛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屋顶修好了,以后不会漏风了。”
春杏接过毛巾,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都怪我,连累你被人说闲话。”
“不怪你,是他们思想龌龊。” 阿强的声音很坚定,“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别人说啥,我都不怕。” 他看着春杏的眼睛,里面藏不住的温柔,“春杏,我知道你难,可我想让你知道,以后不管有啥难处,我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春杏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她看着阿强的眼睛,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藏不住的爱意。她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阿强哥,我…… 我也想让你陪着我。”
阿强的心里一下子亮了,他伸手轻轻擦去春杏的眼泪,动作很轻,怕碰疼她:“好,以后我都陪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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