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大同馆掌柜的指点,三人很快就在前南门大街上找到了御香楼会馆,只见宽敞的青石街道上,一所占地约十亩见方的石砌建筑正立在那里。
虽不甚高,上下三层的模样,但却是气势非凡,单单大门横径就过一丈,门口边一对青铜狮子高卧,外壁上镌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云龙搏浪飞九州墨客共涌文思谱新曲,下联为:天马行空载八地英才尽入社稷作河图。
三人一见之下,均是不胜之喜,连忙取出名碟信物,走上前去。早有会馆执事出来,验证身份无误后,将他们接引至二楼。
三人掀开门帘,只见里面却是一大大的阁舍,屏风回廊间,竟有三四十张书桌竹椅摆放其中,丝毫不觉拥挤,其中大部分都坐满了人,或三五成群在那品酒论诗,或两两相对,在那弈子围城,大多身着书生方寸巾,白色长袍,也有少数其他装扮,看样子,都是从夏华国九州八地聚拢过来的考生,
三人行走其间,如鱼得水般,皆有一种回到同伴身边的感觉,纯粹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气味相吸。不一会儿,楚樵,谢世荣就和他们中的一些人混熟了,此刻,楚樵已经加入到一群书生争辨的队伍中,其时他们正在争辨的是四书小雅两仪篇中的商之丘色,成彼曲端中的端之两仪到底何为。自从大王洲遇鬼那一幕后,楚樵虽受到不小惊吓,但困扰自己的心病却减轻不少,脸上的愁色稍去,又恢复了昔日风流倜傥,指点文字的卓尔不群,一时间,唇枪舌剑,难分高下。
至于谢世荣,早踱步行至一富家世公子打扮的书生面前,那书生此时正拎着一个镶丝铁笼,把玩其中一只金翅玉琢的小鸟,谢世荣生平第一大爱好就是养鸟,逗鸟。见状不由大喜,早已凑上去,和那富家公子一起交流逗鸟心经来。
苏旷虽然性格旷放,却不是这种自来熟,左右环顾,见到右首边临窗的一张桌椅前,一名书生相公正一手拂后,一手举杯,凭窗临风,好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后面的方桌上,一书僮样的少年则伏在上面,奋笔疾书,好像在写些什么。
苏旷不由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吟道:但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位公子清逸出尘,直令我等凡俗之辈,仰慕得紧了。
那书生回过头来,苏旷见得,心中哑然失笑,却是一模眼小鼻尖,额头平广,四方端正的脸,双眼炯然,充满了狡黠,哪有半点脱俗的气质。然而苏旷感觉不知何因,却是一见如故。
一拱手,在下苏地苏旷,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那书生公子放下酒杯,回礼道:在下神州柳飞容,来,请坐,苏旷也不矫情,依言坐下,望着柳飞容面前的酒杯,笑道:原来兄台亦是善饮之人,在下生平也好此道:见之不觉心喜,可否共饮。
柳飞容听见大喜,一把抓着苏旷的手道:听你这话,就知是豪迈之人,我也好撕掉那些斯文的假面具,来来来,咱们同饮三百杯,一醉方休。苏旷也不客气道:呵呵,正合我意。柳飞容叫积厨下送来几个小菜,两人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二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苏旷道:兄台也姓柳,却不知认识神州柳轻候否。柳飞容正饮得欢畅,闻言一顿,道:哎呀,休提那老头,刚来了酒兴,别给他又搅黄哒。苏旷奇道:这话怎说。柳飞容道:我在神州,被他管得太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一天到晚只知道促我练功,再不就是读书,而且还是那种我一见面就头大的兵法古籍。就这,还和他抱怨不得,一抱怨,他就用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压我,什么黎民苍生呐,什么社稷安危呐,真受不了他。
这次却好,借着以夏华国大考为名,出来清静几天。苏旷咦道:那么你是。柳飞容撇撇嘴,还不是那老头的宝贝儿子,苏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呵呵笑道:难怪我们一见投缘,原来却不是外人啊,家父苏展鸿,可是与令尊是多年至交好友,当年在夏华国,他们俩一文一武,一帅一相,可是朝廷的柱石栋梁啊,满朝不作第三人之想,尤其二位先辈的情义,更是生死之交,不让上古蔺廉。
柳飞容猛地站起,满脸堆欢道:啊哟,搞了半天,苏兄竟是苏展鸿伯父的儿子,这下太好太好。你知道吗。我家那老头每逢酒酣或人静之时,都要一个人静思忆旧,怀想昔日的良朋好友,尤其是苏伯父,更是没少提及,他常对我说,我这一生因为性格清高孤直,傲气凌云,朋友虽多,但知己太少,尤其生死之交,却只有你苏展鸿伯父一位。
苏旷亦笑道:家父也还不是一样。柳飞容又道:我那老头几次都动念想去苏地瞧瞧苏伯父,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耽搁,老是不能成行。苏旷道:这山高水远的,也确实让轻侯叔父为难,你看我从苏地出发,一路北来,径至这西京都城,就花了将近三月时间,而你们神州,又在西京极东之处,相较苏地与西京之间的距离毫不差让,这一来一去,路上还不花上年载光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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