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嘤鬼王见对方越发嚣张跋扈,脸上的煞气愈发沉重,然而下一瞬间,却突地消失不见,露出一张和蔼温驯的笑颜。
走出食台,张开手道:妶猡老弟,哎呀,真是幸会,幸会。托赖贤弟洪福,这二千年来,老哥我的身子骨一直硬朗,还有老哥的这颗心呐,更是没一日不惦记贤弟当年的大恩大德。
妶猡见他张臂相拥,阴阴一笑,也抬膀向前,呼的一下,两人抱个结实,错身间,妶猡在魑嘤鬼王的耳边道:嘻嘻,想不到你这老鬼的命真硬,无冕崖的万丈深渊也摔你不死。
魑嘤热情殷殷道:诶,贤弟的大恩一日未报,老哥又岂会轻易死去,妶猡鼻孔一哼,老鬼,既然好不容易拣条命,你就应该在哪个深山野沟里龟缩一辈子,错就错在你不该再次出来招摇,今日我给妖邪两道同门面子,暂不动你,明年的明天,就是你的忌辰周年。
魑嘤阴然一笑,是么,陡然间双臂加劲,妶猡不由一惊,老鬼,你想先下手为强么。胳膀无风自震,一股黑白相间的气流自其印堂处激射开来,迅速罩满全身,与此同时,一件青黛色的蟒纹甲自其体表浮现,双手合拢成爪,作势就向魑嘤鬼王抓去。
只听魑嘤鬼王大叫一声,顺势飞起,身子斜斜落在左道边的一方食桌上,啪的一下,桌上的食物被打个稀巴乱,魑嘤鬼王貌似也跌了个七荦八素。
妶猡微觉奇怪,这厮怎地这样弱不禁风了,我还没有打到他就自己飞了出去,莫不是二千年前自无冕崖上摔落,给摔成个半瘫痪,却看见魑嘤挣扎着从那食桌上爬起,指着妶猡道,妶猡,你这个阴险小人,虽说我们俩二千年前因争夺修罗花结下仇怨,我被你打下无冕崖的万丈深渊,侥幸拣回一条命。
这二千年来,我本着冤家易解不易结的道理,对你一直躲避忍让,此次能和你碰上,只因恰逢此光复我三道昔时荣光的无上良机,老朽我虽然愚钝,也不甘人后,谁料见面之后,你竟毫不顾忌我鬼王宗颜面,肆意调笑我属下,我不与你计较,以拥抱之礼相待,可是你这小人,竟然暗施毒手,算计于我,各位道友,还请评评理。
此时的魑嘤鬼王,一改其平日低沉嘶哑的嗓门,慷慨激昂地道。宏厚的声音引来不少人围观,妶猡脸色一沉,心中岂不知道被魑嘤阴了一把,反为他倒打一耙,狠狠道:魑嘤老杂碎,这是你自己找死,本想还让你多活一日,谁料你自己却等得不耐烦了,嘴中一声轻斥,浑身关节骨骼啪啪作响,两截尖利幽黑的鬼爪凭空自其双手前端冒出,就要向魑嘤扑去。
只听一声巨喝,住手,你个浑球太无礼了,撞坏牛爷爷的桌子,一句道歉没有不说,还要在此放泼,对于你这种阴险毒辣,睚眦必报的小人,今日,牛爷爷要不痛扁你一顿,就不是牛头山的牛老二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身牛首,健硕如山的莽汉挥着小桶大小粗的两个拳头冲了出来,作势就要向妶猡擂去,魑嘤一把抱住道:牛二爷,撞乱你的桌子,我也有责任,等今日此间事了,我必于鬼王宗所在的落樵山玄青谷中摆下大宴为二爷赔罪,只是今日的事,这妶猡摆明是冲着我来的,这个人出手狠辣,手段阴险,我怕万一伤了二爷,魑嘤我可就万死莫恕了。
牛头山的老二拍了拍魑嘤鬼王肩头,魑嘤老哥,你不必多说,就冲你我之间几百年的交情,今日你这事我也管定了,你知道的,我光棍牛爷眼中最容不得沙子,这等阴险小人,乃我生平最恨,你让开,今天我就要让这小子知道牛爷爷的厉害。
妶猡见状,沉声道:牛二,你今天真要为这老鬼强出头么,牛头山老二咪着眼道:怎么,你小子怕了,怕了就乖乖给牛爷爷磕三个响头,说不定牛爷一心软就饶你厮这遭。
妶猡不再理他,把目光投向左前方椅子上两个端坐如山,与牛二一样同样壮硕的汉子,只不过,右首边的那汉子却不是牛头打扮,和常人无异。此时,妶猡正对着那个汉子傲然道,牛兄,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你二弟要强自替别人出头,我被迫出手,如有得罪,也不能怪我。
此刻,右方那个壮汉咪着眼睛,双手环胸,似乎对妶猡的话全没听见,倒是左首的那牛头壮汉闻言暴喝道:丫地,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二哥要揍你,你还不自觉把屁股擦干净了乖乖躺地上趴着,惹恼了咱黑风山牛头三兄弟,躲你姥姥家去也白搭。
妶猡闻言毫不动气,仍然沉声道:还请牛兄说句话,这时,那闭目端坐的壮汉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冷冷地看了魑嘤一眼,又转向妶猡道:十万年一遇的三魁星现,我们黄炎大陆上的妖邪鬼三道迎来了又一次复兴的良机,这等机缘可说可遇不可求。
但如今,虽说黄炎大陆天道规则逐渐势微沉沦,但我们想要完全统治,其中的阻力亦有许多,北有北域十八公国中云梦国的云梦神机以及其附近金蟾寺的一帮秃驴,西有夏华国蜀州境内蜀山的一帮尼姑道士,东有天荡山的一群自命不凡的剑修,再加上为数不少的其他凡人势力,我们三道的杀戮之路注定不会太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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