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泼洒在龟兹城外的破庙之上,断壁残垣间的荒草被夜风拂动,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伴奏。胡杨林里,赵昀半蹲在沙丘之后,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破庙的入口,呼吸轻缓而平稳,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暴露了他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阿吉趴在他身旁,手指轻轻搭在弓弦上,箭头对准了破庙的大门。不远处的摊位上,叶尔羌安排的于阗部落成员正敲着梆子,嘴里吆喝着“棉布、瓷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破庙附近,却又不会引起怀疑。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一旦信使出现,梆子声会变得急促;若发生冲突,便以梆子重击地面为号,埋伏在胡杨林和碎石坡的护商军立刻出动。
“统领,已经是亥时了,信使怎么还没来?”阿吉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按照哈克的供词,沙烈的信使会在初三亥时准时抵达破庙接头,如今时辰已到,破庙内依旧毫无动静。
赵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扫过破庙周围的环境:“沙烈的人向来谨慎,或许是在附近观察动静。再等等,不要暴露。”他深知,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此次擒获信使,不仅能拿到沙烈与秦州内奸勾结的实证,更能顺藤摸瓜,将这张隐藏在丝路之下的阴谋网彻底撕开。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奔破庙而来。赵昀眼神一凝,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只见三匹快马疾驰而至,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灰布长袍的男子,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布囊,正是沙烈的信使。另外两人是他的护卫,身手矫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信使勒住马,在破庙门口停下,对着庙内喊道:“秦州来的朋友,按约定时间到了,出来吧。”庙内沉默了片刻,一名身着衙役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龟兹城守副将的亲信。他看了一眼信使,低声道:“跟我进来,里面说话。”
两人刚走进破庙,摊位上的梆子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赵昀眼神一厉,低喝一声:“动手!”胡杨林里的护商军将士立刻起身,如猛虎般扑向破庙。阿吉拉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一名护卫的肩膀,那名护卫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另一名护卫反应极快,抽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护商军砍去。双方瞬间在破庙门口展开激战,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赵昀则径直冲进破庙,只见信使正将一个黑色的木盒递给衙役亲信,木盒上刻着一枚“秦”字印记。
“别动!”赵昀大喝一声,短刀直指信使的后心。信使脸色一变,猛地转身,手中的匕首朝着赵昀刺来。赵昀侧身躲过,手腕一翻,短刀架在了信使的脖子上:“再动,我杀了你!”衙役亲信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却被随后赶来的叶尔羌一脚踹倒在地,束手就擒。
外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两名护卫一死一伤,被护商军制服。赵昀拿起桌上的黑色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封密信和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同样刻着“秦”字。他展开密信,上面用暗号写着:“月初五,送铁器千件、粮草万石至于阗旧地,共图大事。——王”。
“果然是秦州的王大人。”赵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将密信和令牌收好,对阿吉吩咐道:“把信使和衙役亲信押回于阗部落,严加看管,我要亲自审讯。叶尔羌姑娘,麻烦你安排人手,继续监视龟兹城守副将的动向,看看他还有哪些同伙。”
叶尔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一旦有动静,立刻向你汇报。”就在这时,一名护商军亲信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统领,不好了!赵小姐一行人在返回龟兹的途中,遭遇了沙烈的精锐部队袭击,情况危急!”
赵昀脸色骤变,心中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沙烈肯定是察觉到了信使失联,又得知赵玥拿到了和平盟约,所以派精锐部队半路拦截。“具体位置在哪里?伤亡如何?”赵昀急切地问道。
“就在莫贺延碛边缘的月牙泉附近,护商军已经伤亡两人,伊本先生为了保护赵小姐,手臂受了轻伤,他们现在正退守月牙泉旁的山洞,等待救援。”亲信快速回答道。
“该死!”赵昀一拳砸在旁边的断壁上,砖石碎屑纷纷掉落。他立刻对阿吉说道:“你带着大部分人手,押着俘虏返回于阗部落,务必看好他们,不要出任何差错。我带着十名精锐,立刻赶往月牙泉救援!”
“统领,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叶尔羌走上前,眼神坚定地说道。她深知赵玥对赵昀的重要性,也明白和平盟约的意义,绝不能让盟约落入沙烈手中。
赵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你熟悉戈壁的地形,跟我一起去,或许能帮上忙。”说完,他翻身上马,带着叶尔羌和十名精锐护商军,朝着月牙泉的方向疾驰而去。夜风卷起黄沙,打在他们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减慢他们的速度。赵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赵玥和和平盟约,绝不能让沙烈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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