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偶尔有风吹过,带着老巷里特有的霉味。走到小楼门口,修车师傅敲了敲门,节奏是“两长一短”,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虎爷的老管家,姓王,跟着虎爷十几年了,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此刻却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慌乱,见了朱十三,只是匆匆点了点头:“十三哥,虎爷在二楼书房等您,您自己上去,别乱碰东西。”
朱十三“嗯”了一声,刚走进屋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不是他带来的草药味,而是一种带着苦涩的、像是熬坏了的药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他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客厅——平日里客厅里总会有两个心腹守着,今天却空无一人,茶几上还放着一个摔碎的茶杯,碎片上沾着一点褐色的药汁,地上的血迹已经擦过,却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记。
“王伯,家里的人呢?”朱十三故意问了一句,目光却没离开地上的印记——那血迹的形状,像是有人倒在地上,挣扎时留下的,而且血迹边缘很不规则,说明受伤的人出血量不小。
王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都……都出去办事了,虎爷说,今天不见外人,让他们都避开。十三哥,您快上去吧,虎爷等着呢。”
朱十三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 creak ”的声响,每走一步,那股苦涩的药味就更浓一分,到了二楼,还能隐约听见书房里传来的压抑咳嗽声,正是虎爷的声音。
他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立刻传来虎爷急促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朱十三的眸色猛地一沉——书房里一片狼藉,书架上的书倒了一地,书桌后面的椅子歪在一旁,虎爷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的胳膊上,竟有几道抓痕,伤口还没愈合,渗着淡淡的血水。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的乌青很重,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碍,见朱十三进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没稳住,又跌坐回去,发出一声闷哼。
“虎爷,您这是……”朱十三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扶他,却被虎爷挥手挡住。
“别碰我!”虎爷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靠在沙发上,大口喘了几口气,目光落在朱十三身上,深邃却带着几分慌乱,“十三,我找你,是有件大事,只能跟你商量。”
朱十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碗——碗里的药汁已经凉了,颜色发黑,还飘着几片不知名的药渣,那股苦涩的药味,就是从这里来的。他没提药碗的事,只是沉声道:“虎爷,您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电话里您语气不对,我路上也琢磨了半天,您的麻烦,恐怕不止货运被劫那么简单。”
虎爷闻言,猛地抬头看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苦涩取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打火机“咔哒”响了好几下,火星刚冒出来就灭了,最后他干脆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声音里满是疲惫:“还是你看得透,这阵子,我快撑不住了。”
他顿了顿,咳嗽了几声,伸手按住胸口,脸色更白了:“先是海上货运,两个月前劫了第一批,我以为是陈老三干的,找他理论,结果他说不是他,没过半个月,第二批又被劫了,这次跟着去的二十个兄弟,一个都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让人去查,查了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接着是酒吧,三个酒吧,半个月里接连出事,要么被人举报藏毒,要么是客人喝了酒突然闹事,砸了东西不说,还伤了我的人。我让人盯着,发现每次出事前,都有陌生面孔去酒吧,可等我派人去抓,那些人又不见了,像是提前知道我们要动手。”
朱十三静静地听着,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心里的线索越来越清晰——对方不仅有实力,还很了解虎爷的布局,甚至能提前知道虎爷的动作,要么是虎爷身边有内鬼,要么是对方的情报网,比虎爷还厉害。
“最邪门的,是我身边的人。”虎爷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眼神里满是恐惧,甚至还带着一丝警惕,像是怕被人听见,“四个心腹,都是跟着我十几年的兄弟,上个月开始,一个个不对劲。先是老周,在酒吧里突然癫狂,拿着酒瓶砸自己的头,嘴里喊着‘有虫子在脑子里爬’,我让人把他关起来,第二天去看,他已经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没救过来。”
“然后是老吴、老郑,还有阿强,都是一样的症状,先是说身体不舒服,头晕,然后就开始癫狂,要么砸东西,要么自残,我让人找医生来看,医生说查不出毛病,只说是精神出了问题,可四个兄弟,不可能同时精神出问题啊!”
虎爷说着,突然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里,眼神里的恐惧更浓了:“还有我自己,这一个月来,总觉得身体不对劲,头晕,胸口闷,有时候还会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有黑影在眼前晃,可揉了揉眼睛,又什么都没有。我让人给我熬药,喝了也没用,反而越来越严重,刚才你进来前,我还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把桌子掀了。”
朱十三的眸色沉到了谷底,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虎爷和他的心腹,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不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是一种更为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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