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体内的疼痛还在加剧,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血肉,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朱十三靠在豹哥身上,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恍惚,眼前的路渐渐变得模糊,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手里的砍刀,指节泛白,深邃如刀的目光里,始终没褪去那股韧劲——他不能晕,晕过去,就不知道虎爷的毒能不能解,不知道豹哥会不会带着兄弟们闯进鬼手的陷阱,更不知道老周他们的仇,还能不能报。
“十三,再撑撑,陈叔的住处就在前面了,翻过这个坡就到!”豹哥扶着朱十三的胳膊又紧了紧,语气里满是急切,目光扫过朱十三手腕上泛着淡紫色的伤口,还有后背渗血的刀伤,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跟朱十三认识五年,从街头混混一起跟着虎爷打拼,从来没见过朱十三这般狼狈,哪怕上次被十几个仇家围堵,他都能提着刀杀出一条血路,可这次,蛊毒加刀伤,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
旁边扶着虎爷的手下也加快了脚步,虎爷的脸色比朱十三还要难看,脚踝上的布条已经被黑血浸透,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钻心的剧痛,可他依旧时不时回头看朱十三,声音虚弱却坚定:“十三,别睡,跟我说说话,老周上次还说,等这事了了,要跟你喝两斤白酒,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提到老周,朱十三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老周是帮里最老实的兄弟,上次跟着他去查鬼手的据点,为了护他,被毒蝎的蛊虫咬了一口,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连媳妇都没娶。朱十三的眸色沉了下来,深邃如刀的目光里翻涌着恨意,嘴角动了动,声音沙哑:“我没睡……老周的仇,我一定报,鬼手和阴蛊派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话间,几人终于翻过了坡,前方不远处,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出现在视野里,房门口挂着一串晒干的草药,正是陈叔的住处。陈叔是帮里的“医官”,不仅懂治外伤,还懂些解蛊的法子,之前虎爷中了蛊虫余毒,就是陈叔给的草药粉压制的。
“陈叔!陈叔!”豹哥一边跑,一边朝着土坯房喊,声音里满是急切。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穿着粗布长衫、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药杵,正是陈叔。他看到朱十三和虎爷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连忙上前:“怎么弄成这样?快,扶进屋里!”
几人连忙把朱十三和虎爷扶进屋里,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装着各种草药。陈叔让手下把两人放在床上,先走到虎爷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脚踝上的布条——布条刚解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弥漫开来,伤口已经发黑流脓,黑色的毒素顺着小腿往上爬了三寸多,周围的皮肤都肿得发亮。
“是铁壳蛊的毒,还好压制得及时,再晚半个时辰,毒素就蔓延到膝盖了。”陈叔皱着眉头,从架子上拿起一个陶罐,倒出一些深褐色的草药粉,又用温水调成糊状,敷在虎爷的伤口上,“忍忍,这药粉会有点疼,能把毒素逼出来。”
虎爷咬着牙,点了点头,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可他没哼一声,只是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泛了白。他的目光落在旁边床上的朱十三身上,只见朱十三已经快撑不住了,眼睛半睁着,嘴唇毫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泛着深紫色,皮肤下的蠕动感越来越明显,连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虎爷心里满是愧疚,若不是为了他,朱十三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陈叔处理完虎爷的伤口,又连忙走到朱十三身边,刚握住朱十三的手腕,脸色就变了,手指轻轻按在伤口处,感受着皮肤下的蠕动,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牵丝蛊的虫卵?还有噬血蛊的毒,两种毒混在一起,麻烦了。”
“陈叔,你一定要救救十三!”豹哥连忙上前,语气里满是恳求,“毒蝎说,牵丝蛊的虫卵一个时辰就会孵化,到时候就没救了,你想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救救他!”
朱十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陈叔凝重的脸色,又看了看豹哥焦急的模样,反而笑了笑,声音虚弱却平静:“陈叔,没事……要是实在解不了,你先救虎爷,帮里不能没有虎爷,兄弟们还等着他带……带大家报仇。”
“胡说什么!”陈叔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我既然是帮里的医官,就不会看着自己人出事,牵丝蛊的虫卵虽然凶险,但不是没救,只是过程会很疼,你能不能忍?”
朱十三点了点头,深邃如刀的目光里满是坚定:“我能忍,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杀了鬼手,再疼我都能忍。”
陈叔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架子前,从最上层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又拿出一把晒干的草药,放在药杵里快速研磨起来,一边磨一边说:“牵丝蛊的虫卵怕‘驱蛊草’的汁液,我先把驱蛊草磨成汁,给你灌下去,再用银针把虫卵引到伤口处,最后用火烧,把虫卵逼出来。这个过程,比刮骨疗毒还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来,别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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