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王源城看着朱十三紧绷的侧脸,还想再说些追李三的细节,却见朱十三抬手摆了摆,目光从窗外收回,重新落回王静瑶的病床上,深邃如刀,里面没了刚才得知李三逃跑时的急切,只剩沉得像潭水的平静。
“王族长,李三的事,不用再费心追问了。”朱十三的声音很稳,没半分波澜,“就算他真跑了,把消息传给鬼手,也没什么大碍——从决定拉虎爷、王氏入局开始,我就没打算藏着掖着,盘面上的资金布局、城西工厂的监控盯防,还有边境红泥镇的暗线,早就布成了天罗地网。鬼手想抽身,没那么容易;他背后那伙支持他的海外财团,资金早就跟盛世医药的盘面缠在了一起,就算想撤,也得扒层皮。最后谁输谁赢,从来不是看谁先知道消息,而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虎爷愣了愣,随即笑了,拍了拍朱十三的胳膊:“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早有打算,刚才还担心李三跑了坏大事,看来是我多余操心了。”
王源城也松了口气,刚才他还怕李三跑了,鬼手提前动手,连女儿的治疗都要受影响,现在听朱十三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朱先生考虑周全,是我太着急了。那眼下……”
“眼下,先给静瑶小姐根治蛊毒。”朱十三打断他,目光落在王静瑶苍白的脸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慎重,“刚才人多,我只粗略查了一遍,没敢深入,现在看来,她的病情比我想的更复杂,不能再拖了——多拖一分钟,毒素就多一分侵入心脏的风险,趁现在她气息平稳,正好动手。”
王源城立刻点头,转身对着门口的护士和跟着过来的王福说:“你们都先下去,守住小楼门口,不管是谁,都不准进来,就算是家里的人,也不行!虎爷,麻烦你也帮着盯一会儿,别让人打扰朱先生。”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闯。”虎爷拍了拍胸脯,跟着王福和护士一起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呼吸机的轻微声响,还有窗外偶尔吹进来的桂花香,冲淡了空气中的药味。朱十三走到床边,先关掉了呼吸机——刚才施针缓解时,他已经用玄元经的气息稳住了王静瑶的呼吸,现在用呼吸机,反而会影响气息流转,不利于逼出毒素。
他蹲下身,再次握住王静瑶的手腕,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脉门上,丹田处的气核缓缓转动,一股比刚才更细腻、更温和的气息,顺着指尖注入王静瑶的经脉。这次,他没有急着阻止毒素蔓延,而是让气息像探路的灯,一点点顺着经脉游走,仔细探查着她体内的情况。
越探查,朱十三的眉头皱得越紧,目光也越来越沉,深邃如刀的眸底,渐渐泛起一丝冷意——刚才粗略检查时,他只察觉到了寒丝蛊的变种,可现在深入探查才发现,王静瑶的体内,竟然藏着三种变异蛊毒!
第一种是寒丝蛊变种,毒素藏在四肢经脉里,会随着气温下降发作,让人浑身发冷、皮肤下似有虫爬;第二种是“缠心蛊”变种,毒素紧紧缠在心脏周围的经脉上,平时不发作,一旦寒丝蛊毒素逼近心脏,它就会跟着活跃,加剧疼痛,还会慢慢腐蚀心脉;第三种更狠,是“腐骨蛊”的变种,毒素藏在骨髓里,平时几乎察觉不到,却会一点点啃噬骨骼,让人体力逐渐衰退,就算能治好前两种蛊毒,要是这腐骨蛊变种不除,王静瑶这辈子也只能卧床,没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三种变异蛊毒,相互牵制,又相互促进,显然是有人故意下的——不是一次下的,而是分三次,每次间隔半年,一点点把蛊毒种进王静瑶体内,就是怕一次下太狠,被人察觉,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被蛊毒折磨死。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朱十三在心里默念,手指微微收紧。王静瑶才二十岁,没得罪过什么人,就算是王氏家族的内部争斗,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三种变异蛊毒,每一种都需要精心培育,尤其是缠心蛊和腐骨蛊的变种,就算是阴蛊派的人,也未必能培育出来,难道是鬼手背后的财团?还是说,王氏家族内部,藏着跟鬼手勾结的人?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现在不是查凶手的时候,先治好王静瑶,才是最要紧的。三种蛊毒相互牵制,不能同时逼出,必须有先后顺序——先除寒丝蛊变种,再破缠心蛊变种,最后清腐骨蛊变种,一步错,就可能让三种毒素同时爆发,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救不了王静瑶。
朱十三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里面装着他之前在医院时,特意让小张找老中医要的银针——一共九根,针身细如发丝,针尖锋利,却带着温和的铜色,不会刺激经脉。他把银针一根根摆放在床头的托盘上,又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只留一盏柔和的壁灯,避免强光刺激王静瑶的眼睛。
做好准备后,他再次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王静瑶的手背,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静瑶小姐,醒醒,我要给你治病了,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尽量保持清醒,配合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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