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这几日忙着祭天祭祖等各种祭祀之事,宫中各种宴会,太后那边尽孝,皇帝那边考察……好不容易今日事情不多,正在写着字,外头就传报裴小公子进宫求见了。
“这家伙不是年前老是念叨着过年期间不理政务,无事不要寻他见他?怎么今日倒是自请进宫来孤这了?”太子边说笑着边落下最后一笔,满意的看着自己今日之作,“宣!”
“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洪福千岁。”裴靖川刚入门便行了一大礼。
“少来!”太子殿下挑眉,没事行大礼,这可不是此人的作风,“真千岁了,你不得成日里骂我老不死的?”
裴靖川直起身子,装模作样的呸呸呸,“大过年的,怎么总是把这字挂在嘴边呢,真不吉利!太子殿下可莫要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去,否则少不得说教您一顿。”
太子殿下笑了,团起刚写的大字,直接砸过去,“没有你这漏嘴破舌的臭小子去与母后说,谁能知道?”这混小子,人家谁的伴读不是替自己的主子挨打受骂罚抄的,他倒好,啥都反着来的,小时候一言不合就去告状,偏偏父皇母后还信他所说,自己偶尔还会莫名背锅,没少被打。
分明就是同一年生的,自己不过是比他早出生了些时候……
这猢狲就惯会卖乖!“说吧,来做甚!”
那轻飘飘的纸张砸人哪会疼呢?裴靖川任它落在自己的身上,还能分神将它接住,“人家平头百姓的,过年谁不给伴读些压岁钱的……”在太子震惊的目光中,裴靖川没脸没皮的说:“臣来要压岁钱的!”
打开了那纸张,上头的墨水未干,已经将原本好好的‘海晏河清’四个字弄得模糊不堪了。
太子:“……”要不还是打出去吧?
太子的不语让裴靖川夸张的瞪眼,“哇!你不会不想给吧?你虽然还是个单身的太子,但也比我大啊,给我这弟弟压岁钱不是应该的吗?这点钱你都不舍得花,你太抠了,怎么会有这般抠的太子啊~我怎么这么惨啊,年纪轻轻就给你当了伴读……”
不知道这混账玩意儿还会嚎出些什么,太子直接喊了小德子,“去给裴伴读拿五十两来。”
“白银啊?”裴靖川脸上的‘嫌弃’已经毫不掩饰了。
太子咬牙切齿的说:“黄金!”
听到这两字,裴靖川才喜笑颜开了,那笑容晃眼的很,反正太子殿下是闭着眼睛不愿直视了,“虽这压岁钱来的晚了些,不过咱不挑,有便很知足了。臣谢殿下的慷慨大方,愿陛下今年万事顺遂,早日成家!”
“……”太子殿下实在没忍住,抄起镇纸便要砸过去。
裴靖川瞧着立马就讨饶,“等等,等等,臣进宫是有要事相商的!”瞧着太子不信的模样,裴靖川立马真挚的道:“真的!”
但不妨碍他脚步往旁边撤了撤。
对这泼皮实在没法,太子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镇纸,又恢复成那个端方克制的太子殿下,“说吧,何事?”
裴靖川:“但压岁钱还是得给的。”
“……还不去给裴小公子拿去?”太子冲着一旁伺候着的小德子说。
小德子见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赶忙应下,嘴角衔笑的走了出去,拿金子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了,“人走了,说吧,何事?”太子正色道。
裴靖川也收起了不正经的一面,“前几日因缘际会,偶然知晓了件事,特地进宫来请殿下定夺。”
什么事情需要这小子年都没过完就进宫来?看来事情不小。
“事关私盐,臣不敢大意!”
听到这两字,太子神情一凛,连眼神都锐利了几分,“仔细说说。”
于是裴靖川便将巧遇闲王府的郡王引诱卢大公子一同贩卖私盐的事情说了,不过将宥宁从中隐去,只说是底下的人遇上了。
果然,听完之后,太子的神色也很诧异,“郡王?”
“是,臣也觉得有几分奇怪,闲王府瞧着可不像会如此行事,只是……”只是事关私盐,又似乎有皇亲贵戚参与其中,不得不重视,裴靖川不敢私自调查,便只好进宫找太子做靠了。
“父皇因着以往的情分,对待十王叔向来宽宥,便是赏赐也不曾少过,从不曾听说过闲王府财务不足之事,”太子殿下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还跟闲王府能有牵扯,“十王叔这些年一直对朝政无感,若非父皇强硬要求,早就想闲赋在家了,家中又子嗣不丰,郡王虽朝政上没什么作为,但是为人行事也不是很荒唐,就算有过什么流言蜚语,可娶了郡王妃后流言不攻自破了,孤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参与贩卖私盐这等事情……”
裴靖川也不知道,皇家之事本就不该他参与的,若非涉及到贩卖私盐这等要务,他好好的过个年可轻松着呢。
这事情让太子难得放松的心情都没了。
“不过那卢大公子那日让我着人打了一顿,听说之后在臣家中宴席上胡说八道,散发谣言,回去后被卢大人又打了一顿,如今还在床上养伤,不过也快好了吧。”裴靖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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